一阵骚乱中,文兰道“是不是不离开坐席,就会没事?那我们倒还有时间应对。”少爷也叫道“我们有信号烟花,蒙古人就算看不懂,总会有人好奇前来看一眼,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叫他通知拜亦撒哈来救我们。”

公子缓缓摇头,道“没时间了~恶人已预先想好一切,如果我们一直不离席,火龙柱滚出所有地火弹后,就会崩塌。地面倾斜,地火弹朝我们滚过来,碰到后一样会爆炸。”

众人顿时傻了眼,卫金英怒骂“妈的!敢情凶手连饿死的机会也不留给我们!”文兰依然冷静,问“我们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公子低声道“没多少了~可能只有一刻钟。”胸中大悲,竟不敢抬头看铁翎一眼。

朱红雨脑中一晕,险些摔倒在坐席之外。

原紫英咬牙道“那就只能拼一拼了,铁姑娘,你和公子、缘空三个人从不同方向跑出去,只要有一人突围成功,我们也不算白死。”

铁翎怒道“我绝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公子摇头,黯然道“敌人既布下此阵,那是算无遣策,方才我们经由那人带队进入,其它方向定然已经布满地火弹,如今我们进入的路径,也已被火龙柱滚出的地火弹填满,逃脱的机会~实在是万中无一。”

朱红雨心如死灰,听公子的口气,就算铁翎也没把握能活着冲出去,自己就更别想了。

忽听文兰道“红雨,快吹哨子召雕。”公子讶而抬头道“召雕?一来一去,绝对来不及。”“我不是要雕带信给拜亦撒哈,只要能来就行,红雨快吹,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了,说什么也得试一试。”

朱红雨平生第一次这么听文兰的话,掏出口哨拼命吹起来,哨声凄厉之极。

这边文兰问“原大哥,海东青最大能抓起多重的东西。”原紫英脸上稍稍恢复些人色,道“海东青抓小孩是没问题的,我听闻最神俊者可以抓起一只中等重量的黄羊~但我们这里有八个人,绝对不行。”

公子眼神忽的大亮,叫道“哪用八个人?一个就可以。”文兰道“不错,只要铁翎出去,在两边竖起杆子拉了绳索,就能施展轻功进来拉人。本来我们可以叫拜亦撒哈来拉绳索,但恶人不给我们这个时间,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还有雕。”

原来公子方才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叫人来,但一听地下火龙柱的声音,便知余下的时间不多,自责自己一时大意,竟让铁翎陷于死地,心中悲痛,智计全无。

朱红雨放下哨子,直着脖子叫道“真的可以吗?那雕带得动铁翎?”文兰催道“快些叫你的雕,它不用抓着铁翎飞上云霄,只要拉着她飞出这个阵就可以,说不得只好拼命一试。”

朱红雨赶紧死命吹哨。铁翎急道“我不走,你先走。”公子含泪安慰道“你轻功好过我,重量更比我轻,你先出去,再来救我。”铁翎两行清泪扑簌簌掉下。

公子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叫道“好问,你好生看着草地,看看多远才无异样?大家快把身上的皮料尽数割开结成绳索,时间紧迫,万分耽搁不得。”

众人顿时忙乱起来,好在此时是冬季,身上穿的的皮料不少,又人人带有利器在身。

少爷力贯双眼,看了再看,叫道“六丈以外,才是正常。”当下众人刚刚结绳停当,扔给铁翎,天上便忽匆匆出现一个白影,直冲众人而来。

公子叫道“铁翎,你把绳子甩到雕脚上,红雨,你叫雕拼命往上飞,它力气不够,就会打斜里飞出,只要不碰地面,咱们便有一线生机。”

说时迟那时快,那雕已兴冲冲地扑了下来。

只见空中鞭影一闪,雕儿怪叫一声,本能地上冲,想要挣脱,加上耳中也听得主人一个劲叫自己逃命,当下拼命扑棱着翅膀,向蓝天飞去。

奈何脚上之物着实沉重,眼见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和天空的距离还是那样遥远,正努力之际,突觉背上被什么东西重重踩了一下,头晕眼花之下,眼看就要一头撞向地面。

突然又一股强风迎风袭来,还没想明白,翼下生风,自己已如箭一般朝上甩了上去。只听地面喝彩声如雷,莫名其妙之下,在空中喘息半晌,方敢低头细看,一边大声鸣叫控诉。

原来众人见铁翎打斜里飞去,中途见雕有下坠之势,竟施展无上轻功,凌空而起,在雕背上踩了一脚,向前飞渡,落地后反身一掌,将那立时就要撞地的海东青重新甩上半空,顺便把绳子拉了回来,众人无不喜极欢呼。

铁翎一掌将铁剑击入泥土半截,拉起皮绳,施展平生绝学,风驰电掣般绕了一个大圈,跑到草场对面,公子知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当即展开轻功,直奔铁剑而去。

和铁翎一人一边站定,拉绳过肩,叫道“大师你快去铁翎那边。”缘空飞身而起,此时绳索已离地甚高,自是比公子飞奔而出时容易得多,立时冲到铁翎身旁,接过绳索。

铁翎得空,冲进阵中,拦腰抱起文兰而出。朱红雨急得大呼小叫“快来救我,我脚下就要塌了!”铁翎虽不知其真假,但听不得此等烦心之语,第二个倒也把她救了出来。

接下来缘空和公子相继接力,救出余下三人。原紫英也道“快走快走,我也觉得坐席要塌下去了。”公子忙道“大家快上马。”

众人顾不得衣衫不整,形容狼狈,纷纷上马,那雕也委委曲曲回到朱红雨手上。冲出没多远,就听得背上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只吓得马儿狂叫,险些把主人都甩了出去,海东青虽被朱红雨抱在怀里捂了耳朵,也吓得差点瘫了。

卫金英恨到牙痒痒,道“我们现在就去找阿失贴木儿算帐!”文兰道“也不一定是他搞的鬼,从头至尾咱们都只见到一个下人,你可别忘了,成旭川最会干的就是这种嫁祸于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