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姐见我心不在焉,慢了动作道:“姐姐知道你的心思,但你可千万不要乱想,趁着有这机会,点个高价,客人越多,头牌的位置才越有希望。姐姐我曾经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只是家道中落才沦落到阁子里,但我们必须知天命,既然有这****得头牌的机会,为自己争取来,以后才不会遭人欺负。”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却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大约她也是鸨娘支来的说客。雪儿姐曾经也作为头牌风光过一时,现在这把交椅被人抢了,她难免心生嫉妒,想将那人推翻。

我继续盘算着怎么把他们都掀翻了好逃跑。

梳完头发,又进来两个姐姐给我换衣服,长裙是从波斯来的,那透明一样的纱织,见姐姐们穿过许多次,漂亮漂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却仍然找不到逃脱的办法,本来设了机关在房内,但他们将我带到了另一间房梳妆,床后的机关就派不上用场了。

本来弄了几包药想把他们都放倒,但衣服都给人扒光换了,哪里能藏药。

想趁着上厕所避开他们的视线,但似乎没人把这当回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蹲在厕桶上。

跟他们打肯定打不过,不可能冲出去,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跳窗了,但二楼的高度,我实在没把握,窗外是个湖,我不会游泳,万不得已才能用这招。

正在我愁眉苦脸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着火了”,看样子是厨房走水,我的机会来了。

门口的两个小厮给叫去帮忙,只留下两个姐姐大眼瞪小眼陪着我,不过他们也好奇地从窗子向厨房张望,我就走到桌子边,再慢慢靠向门口。

“你去哪?”其中一人梅梅突然转头喝道。

我一顿,这裙子太碍事,走路绊脚,忙笑笑说:“好像火挺大,我看要不要去帮忙,不过我去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坐这喝茶吧。”说着我坐下倒了一杯茶。

梅梅姐撇撇嘴,拍了另一个人一下,两人都不看了,靠过来坐着,警惕地看我一眼,便端起茶来喝,动作细腻优雅,正是平时练功的成果,在鸨娘的调教下,即使曾经是种田的乡野悍妇,也能变得温柔可人。

火势似乎不小,焦味都散发到我在的屋子了,我忙洗了湿帕子捂嘴,味道够浓郁的。

梅梅姐道:“这么点味道就呛啊,还没怎么着呢,就娇了呀,你真以为打个金枝,你能红到哪去,挣来钱又不是你自己的……”

我仍然捂着嘴不理她,自从我十岁时跟鸨娘提出不要梅梅教我闺中事时,她就惦记上我了,总以为我瞧不起她,但其实是鸨娘自己有意变卦,我只是给她个台阶下才说不想和梅梅姐学。

唉,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梅梅见我不理她,更来气了,却又不能教训我,只能往更难听的骂。

我就为她悲哀了,这么小肚鸡肠,也难怪只能在窑子里活到老,脱离不了这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