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雷钒以极不舒服的姿势醒来,一坨被子顶在腰下,肚子突起,脑袋也歪在枕头上,好像落枕了,却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以为是一天太过劳累,居然洗澡的时候睡着了。

但世上哪有隔火的纸,雷钒很快就发觉不对劲,他询问暗卫。

暗卫名叫白宁,雷钒问:“白宁,昨晚可有什么异样?”

白宁有些犹豫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哦?发生了什么?”

白宁略一回想道:“老爷您打了个哈欠,大概是非常困,就听到呼吸平稳,睡着了。”

雷钒心中了然,“然后呢?”

“然后就听到水花声,屋内蜡烛熄灭,不知道句之丫鬟用了什么办法将您弄出浴桶的。只是按她女孩家的臂力,如果要独自完成,只能将浴桶打翻,将您拖行至床上,即使这样,对女子而言,也是非常吃力的,但是我却没有听到类似的声响。”

雷钒摸着下巴,“果然有蹊跷!那么,你为什么没下来查看呢?”

“回禀老爷,因为您呼吸平稳,没有受到攻击,那个丫鬟服侍您上床后就离开了,所以没有过多探查。”

我远远地听到他们谈话,内心叫苦不止。

熄灯之后,我并没有找人帮忙,一个瘦弱女子,如何将一名高大男子从半人高的水桶里拽出来,再抱到床上?而且无声无息?

为什么有种犯案被人抓住线索的罪恶感。

真是够够的。

我一派平常模样,走进雷钒的院落,他没在书房,我便在开始打扫卫生。

一会他遣走了白宁,往书房而来。

雷钒进来看到我,没有停顿,径自坐下。

“老爷要研磨吗?”我问。

“不用。”他低头看书,不在意道,又突然抬头:“昨天书架没整理好,等着受罚吧。”

我还以为那事就那样忽悠过去了,他怎么还记得呀,弱弱应“是。”

他道:“每次我说罚,你都不是求饶,看来罚得轻了。”

这是什么逻辑,这位雷钒大爷,你的脑回路有问题吧。

“女婢知错自然不敢求饶,只求老爷轻罚。”

他邪恶的笑容占据了整张脸,玩味道:“行,那就轻罚。”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道:“你不是擅长左手写字吗?”

“是的老爷。”我点点头,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那就用右手,将这本书抄十遍。”他将书扔给我,书封是熟悉的灰暗颜色,写着《灵魂工厂》四个大字。

我去,十五万字,抄十遍,那就是一百五十万字。

我喜欢写字,写多少都没问题,可是原本说过右手不会写字,现在要写一百五十万字,怎么也瞒不住啊。

挖坑自己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办”三个大字在我我脑袋里晃得头晕。

我哭丧了脸道:“老爷,这么多,女婢写不完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好好做事。”

雷钒蹙眉思索了一下,“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