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不置信地互看一眼,“这是真吗?”

木蓝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面色阴沉,“你们别听二姨娘胡说八道,二姨娘与姜管事私通,让大少爷撞见了,她正想逃跑脱罪呢?”

华清瞪了木蓝一眼,道:“枉我一直对环儿日防夜防,没有想到最后反倒是你这个看似老实的丫头吃里扒外。”

华清眼里浮动一层迷离的雾气,沉声道:“我以我女儿姜未晚的名义起誓,今儿日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我们母女都不得好死。张衡叛变了,两位快随我去救五小姐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名侍卫道:“看来是真的,我们去看看。”

“我们才两个人,他们人多……”另一个侍卫犹豫了起来。

高个的侍卫冲了出去,“先去看看再说,大不了随机应变。”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木蓝跺了跺脚。

华清回首狠狠瞪了她一眼,眼里的杀气足以叫木蓝一辈子的冷汗流光。

前方,姜未晚才刚踩着脚凳子上了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五小姐,王爷出事了,你还是快随小的回府吧。”

“危言耸听的狗奴才,我若是说不呢?”清脆威严的嗓音自车帘子里传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车帘子随风飘动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张衡还是有所顾忌,他躬身行了个礼,“五小姐,得罪了!小的奉了大少爷的命令来带你回府,若是你不乖乖束手就擒,就别怪小的无情。”

姜未晚冰冷冷问:“废话少说,你想什么样?”

张衡终是下令,“围住马车,将里面反抗的人,乱棍打死!”

“本宫在此,谁敢!”一声稚嫩却不失霸气的冷喝声响起,如惊雷划破夜的宁静。

景夏掀开车帘子,探出小脑袋来,冷冷地瞥了张衡一眼,“是谁说要将我师傅乱棍打死来着?本宫在此,需不需要顺便将本宫也灭口了啊!”

张衡吓的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说:“奴才不敢!”

景夏下了马车,对准了张衡的脑袋就踢了一脚过去,“狗奴才,是谁借你的胆子,你竟然敢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逼,还想要谋害主子来着?”

“奴才不敢,是五小姐私自偷走了大景军事机密图,奴才奉大少爷命令将五小姐带回去,她要反抗,所以才不得不……”

景夏回头叹了口气,不悦地抱怨道:“唉,本想和你好好玩的,看来我只能和你一起去姜王府了。剩下几天,你就要嫁人了,也不让人省心,你们姜王府的人真是麻烦。”

“狗奴才,本宫的暗卫都隐在暗处呢,你要敢轻举妄动,小心我父王殊你九族。”景夏又踢了张衡一脚,才算解气。

景夏上了马车,未晚透过车帘子看到张衡颤抖着身子,俯跪在地,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叛变需要付出的代价巨大,不是他小小的奴才所能承受的。

马车行至姜王府大门前时,华清向她跑来,姜未晚下了马车,母女俩相偕着进了屋。景夏和紫苏紧随其后。

正在姜王府大门口望风的木蓝惊讶地发现未晚回来了,她一高兴就咧嘴笑了起来,还未来得及跑回去向姜子铭通风报信,就听姜未晚点名叫道:“木蓝,府内出事了,你这是在等我回来吗?”

“我……我来接小姐回去。”毕竟主仆有别,不久前才让姜未晚处置过,颤抖的声音显示着木蓝心中有余悸。

姜未晚轻拍了拍木蓝的肩膀,“果然还是你忠心。”

木蓝忽然觉得肩上一阵刺痛,心道姜未晚心有不悦,这次回来多半会与她较真,可那又什么样呢,天榻下来,还有大少爷顶着呢?

“咦,姜王出事了吗?”糯米团子的声音响起,木蓝循声望去,顿时慌了神。

姜未晚一群人在华清的带领下心急如焚地向北院走去,再不耽误。

进了书房,姜未晚勾唇深意微笑,“大哥,我回来了。”

姜子铭慢慢地逼近未晚,打量了她一番,露出阴沉的笑容,“来人啊,快将这个叛徒,捆绑了!”

景夏自未晚身后走出来,蹙了蹙眉,“师傅,怎么这么多人要对会你,看来你的仇家还真多啊!”

木蓝上前一步,黯然垂下眼帘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小姐为了和摄政王秦烨私奔,她……她杀了王爷。少爷不得己才会出其下策。”

姜未晚薄唇微勾:“木蓝,你是大哥的人,你的话能取信于人吗?”

“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是你自己毒杀了王爷,偷走了野恋国的城图,你还狡辩。”木蓝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声音也急了起来。

“木蓝,你敢不敢指天立誓,你心里绝无嫁给姜子铭,成为姜王爷当家主母的念想,如有此念,愿意不得好死?”

木蓝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立毒誓,犯错的人又不是我。”

随即,木蓝又道:“大少爷,你快搜她的包袱,是我亲眼看见小姐把那张图放在那个蓝色的包袱里的。”

两名侍卫上前要去搜未晚手中的包袱,未晚指着木蓝道:“姜子铭要搜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倘若里面有没有木蓝所说的东西,我要你亲手斩杀了这个卖主求荣的小践人!你若答应随你搜,否则免谈!”

听到这里,木蓝吓得双手发颤,两只幽黑的眸子直转动,“大少爷,你别听她的!”

“秦烨他就那幅德性,连公主都知道是他对我纠缠不休,大哥,你偏要往我身上扣帽子,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隐在黑暗中的某人眼角抽了抽,鄙夷的白了姜未晚一眼,你说话不要那么直接么,人家好歹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吧。

“那些骗人的障眼法,留着哄骗三岁小儿吧,行刑!”姜子铭冷冷一笑,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侍卫扯住了白绫。

“站住,谁敢动我师傅一根汗毛,我就要他脑袋!”景夏不容质疑的命令,小脸一沉,凤目一瞪,气势十足。

下令的人到底是公主,待卫犹豫了会儿,正打算打退堂鼓。

姜子铭又蛊惑道:“殊杀叛徒有功,姜王府和丞相府会联名向皇帝上折子,表彰你们的英勇事迹,而背叛者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两个握着白绫的侍卫是丞相府过来的,他们互看了一眼,想到杜丞相对待叛徒的手段,不由吓得一身冷汗,他们握紧了手中的白绫……

“晚儿,娘一直觉得很不对起你,娘……没能保护好你。”华清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她欠这个孩子的太多,太多了。

她本以为未晚与公主一同回来,姜子铭好歹会有所顾忌的,原本是她太天真了,她太低估了姜子铭的猖狂。

“娘,你不要担心!”姜未晚微笑安抚华清,不忘抬头打量着姜子铭一眼,眼中尽是讥诮。

“本王还没有死呢,你这小畜生就敢翻天了。”鞭子一样犀利的话,飘荡在屋子中,姜北的颀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屋内的侍卫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姜子铭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四肢以一种可以感受得到的速度慢慢僵直,到最后姜子铭觉得自己快石化了。

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瞠目结舌。

“怎么会……”良久,良久后,姜子铭才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

“怎么本王不死,你心里不舒服了,是吗?”姜北看着他一变再变的脸色,笑得嘲讽。

“父亲,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孩儿还以为……以为你让姜未晚给害死了呢?孩儿真是太高兴了。”姜子铭很快反应过来,扑通跪下抱住姜北的大腿,又哭又笑,表演得十分出彩。

“杀父,杀妹,铲除异己,小畜生,你不是很行吗,这个时候怎么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