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羿儿稚儿回了家后我并不急着逼稚儿说出原因或者作出保证,毕竟现在稚儿也肯定是犹豫期,一边是混混间的兄弟情,一边是可爱的亲情,先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思考,如果还想不通明天再给他来个思想再教育,实在不行就只能请万爷或者王政给他来个思想大开通,最坏的打算就是放弃秋水县的根基,学着孟母三迁寻别的地方生活,天下之大定有我们母子生活的地儿。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双兔眼没精打采的取了一盆冷水浸湿巾子后轻轻擦拭下脸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精神,便如常的把稚儿和羿儿叫醒,显然稚儿因为昨日的思想斗争并没有睡好,也跟我一样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无辜的望着我。

“羿儿,今儿咱们不摆摊了,你写个字条给贴在摊上去。”孩子都快没了,这赚再多的钱也是徒劳的,同时把羿儿支开让我和稚儿有个单独的时间空间可以互相理清楚原因。

“娘,是稚儿的错,娘不要生气了。”稚儿见一向爱钱如命的娘居然为了自己连生意都不做便开始有些慌乱了。

“稚儿,娘为昨天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劈头盖脸的把你一顿臭骂也为昨晚打你的事儿跟你说一声抱歉,但是稚儿你也必须把为什么最近拿钱匣子里头的铜子,从包子店里头出来就有布包还有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跟娘说,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或者什么原因还有解决办法我们娘俩一起探讨探讨好吗?”我半蹲在稚儿前面,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缓一些,希望跟孩子达成一个共识:我现在是和他商讨着原因而不是追究他的责任。

原来一夜想好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本来还犹豫不决的稚儿抿了一下小嘴拽紧了拳头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对着我说道:“娘,稚儿千不该万不该偷匣子里头的铜子,稚儿是个坏孩子。”

“知错就改还是一个好孩子。告诉娘原因好吗?”好吧,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哄小孩子的潜质了。

“嗯,其实稚儿之所以偷铜子是为了给林大哥森大哥还有方大婶治病的。”稚儿用那无辜的眼睛望着我说道。

“方大婶?是谁,我没印象啊?”因自己是个下堂妇的身份多少有些避忌,平日里除了和万爷还有邻居几家走得近些,其他人还真没怎么来往。

“就是林大哥森大哥的娘亲啊!”稚儿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道稚儿口中的林大哥森大哥就是把他带坏的两个混混?可是他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呢?忙笑着问道:“那稚儿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就去上个月在集市里头认识的呀,当时娘也在的。”好吧,稚儿用他那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道。

“这个,这三个人我一点都没印象啊?”我还是继续迷惑着,我真不认识这三号人物啊。

“哦,那天娘就只看到林大哥。”稚儿继续解释道。

“如果只是一个小男孩我还真没太多印象了。”真不好意思,我很不容易记住人的长相,除非长得实在太有特色的或者帅哥一枚。

“就是那天下午我们收完摊子,见一个妇人抓着一个男孩的手说他是小偷的那个人。”稚儿不厌其烦的说道。

“啥,你说的就是他,你怎么跟他们来往了?怪不得学会偷家里的铜子了。”好吧,我不够镇定,但有哪个妈妈听到自己的孩子跟一个偷别人银子还被现场抓住的小偷称兄道弟的,并且自己的孩子还被小偷教坏了的事实还能镇定自若,那么我佩服他。

稚儿见我如此反应便欲言又止抿着嘴不再言语,此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昨天晚上明明决定要和孩子好好谈谈,怎么现在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便勉强的提提自己的嘴角笑道:“是娘一时激动,继续说,娘,没有怪你,你也是一时误信了别人罢了。”

“不是的,林大哥他们不是小偷,娘,真不是小偷。”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让稚儿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与信任。

“可是那天我们一起看到他被一个妇人训斥他偷东西,这可是个事实不是吗?那天母亲还以他作为例子说了一些做人的道理给你们听你不记得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眼见为实。

“不是的,林大哥没偷东西,那天下午稚儿本以为林大哥是个偷东西的大坏蛋,但晚上出来玩的时候瞧见他还蹲在墙角边哭得很伤心,便过去叫他不要哭了,以后不偷东西便没人再骂他了。”稚儿见我这么一说忙解释道。

“嗯,然后呢?”我继续引诱稚儿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后来他便哭着跟稚儿说他是被冤枉的,本来他娘已经病了,他出来想找点活干赚点银子替他娘抓副药,没想到别人都嫌他年龄小不肯收他,在街上转悠的半天,没想到捡到荷包,那时候他正纠结着是否要归还失主,毕竟那银子对他娘很重要,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个妇人就直接劈头盖脸的说他是小偷,说刚才就是他这般大的男孩撞了她一下怀中的荷包就不见了,现在见他手里拿着荷包不是明显见的,那妇人又打开荷包见里头的银子全都没了,就气得要抓着他去见官,也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情景,后来妇人在他身上搜了半天没找着一文钱心中也开始疑惑,但又为了自个的脸面不顾着他如何解释硬是又把他骂了一通,想着他娘亲的药还没有着落现在又被冤枉成小偷,心中委屈便哭了。”稚儿平日里虽爱讲话,但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倒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