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尊也不反驳,脸上难得的扯过一道淡淡的痕迹,“你不也很肯定本殿会出手相救吗?不然东西到你手里,岂有再回来的道理?”

司空堇冷哼,讽刺道,“你真了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蓝颜知己呢!”

说着,一边转过头看帝北尊,“便宜占得最大的就是你,你得给我几颗凝力丹做补偿。”

又想趁机敲诈,貂爷眯着眼,愤愤的瞪了司空堇一眼。

帝北尊悠闲的抿了口茶,淡淡道,“以本殿的手段,事后,本殿应该要杀了你。”

意思已经很明显,尤其是对于帝北尊这样尊贵冷漠的人来说,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经算是给了司空堇一个台阶下。

司空堇黯然叹了口气,“替我守住这个秘密,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皇城里都是什么情况了?”

帝北尊淡然停下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才回道,“拜你所赐,柳章成为废人,你们大雍皇不放过洗牌的机会,跟季氏一族幸崎天的矛盾激烈化,唐靖尧跟司空府的人正在寻找你的下落,估计他们也在猜想你是不是已经遇害。”

“皇家卫队跟禁卫军有什么动静?还出城追击吗?”

“大雍皇昨夜凌晨便已经下令停止追击,不过北部调遣收缩的军队会在路上恭候幸崎天他们,如果幸崎天想就这么闯出去,即便有你的几千骑兵护航,恐怕也是两败俱伤。”

帝北尊很精辟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司空堇端着茶杯的双手一顿,眼底拂过一道阴冷,“幸崎宇这是非要置幸崎天跟季无歌于死地,除去幸崎天这个心腹大患,季氏一族也大受打击,三大家族矛盾加剧……”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力依附于自己之外的人,你们大雍皇能如此下手,也并非不能理解。”

司空堇皱着眉头叹息道,“可是,他居然能卑鄙到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能下手,而且,幸崎天还是一位忠良的贤臣,我从来都不否认皇权的重要性,但是我以为……”

帝北尊不以为然,“据本殿所知,大雍皇生性多疑,猜忌计较,若是幸崎天不死,即便他掌控了幸崎天手中的兵权,他也会不安。你自己也明白,幸崎天在大雍的威望很高,深得民心,幸亦烈跟幸亦明不成器,其中的玄机,你也应该清楚。”

这话落下,司空堇顿时感觉脑袋里传来一阵疼痛,抬手揉了揉眉心,悻悻然的喝了口茶,心中微微沉了下去。

是的,答案是很明显的。

随着幸崎天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在函谷望州地区屡战屡胜,在民间的威望越来越高,这对大雍皇绝对是一大威胁!

“况且,你不也没把司空府放在你眼中吗?你的父亲喋血沙场之后,司空曙似乎也没跟你讲过什么亲情,如此,你还以为皇室内讲什么亲情?”

帝北尊看着司空堇,冷艳的脸上染了一道冷然,黑眸深处是无边的寂然。

司空堇浑身一怔,倒也没有反对他的话。

他说得没错。

如今司空府能让她牵挂的,也不过是苏月跟司空墨,若是能够摆脱司空府的牵制,司空府的兴衰灭亡,她不会有什么感觉,然而这个事变过后,恐怕……

仿佛为了应和她心中所想一般,帝北尊的声音传来,“司空曙已经以保护之名将你母亲苏月软禁,到处派人寻找你的下落……”

“他凭什么软禁我母亲?他并不知道圣澜江的事情。”

“以防万一。”

……

幸崎天季无歌等人在贝格尔所率领的几千的铁骑下同幸崎天的部队汇合,在乌苏城同大雍皇从北部收缩的兵力展开了摩擦战,双方摩擦僵持了将近三日之久,后来大雍皇突然下令将收缩的部队撤回,双方才避免了一次一战。

今晚,距离大雍皇城有千里之遥的乌苏城内,明月高挂,月光洁净似水,清爽的凉风不断的从窗口吹进来,吹起窗前绝色女子那淡青色的衣角。

幸拂画伸手推开半合的窗户,静静的月光立刻将她笼罩住,空气里隐隐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沉郁味道。

她的肩上还披着那天司空堇给她披上的披风,她拢紧身上的披风,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有些出神。

“夜已经很深了,公主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身后忽然传来季无歌客气而关切的声音。

幸拂画一怔,蓦然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子,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季无歌,脸上这才努力的挤出一抹怅然的笑意,幽幽道,“季将军不也还没有歇息吗?跟我父王都谈完了?”

季无歌提步走了过去,抬眼看了窗外的月色一眼,淡然道,“嗯,大人决定明日一早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函谷城,那里形势严峻恐怕不能再拖,如今我们已经安全的杀出重围,这些时日真是有些辛苦了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