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这个疯子!”我吼着骂道,杨瞎子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疯子吗?嘿嘿,林木,你的见识真是太少了。”杨瞎子冷笑起来,言语中带着一丝讥讽。

他慢慢抬起头,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道:“你知道什么是折磨人吗?林木,你敢不敢揭开蒙住我左眼的狗皮膏药?”

我没有回答,只觉得心砰砰的乱跳,原本我打算,支开村民,就用折磨的手段逼杨瞎子的话,让他拿出办法救三根叔。

只是现在,他反而嫌弃我的折磨手段太稚嫩,他要么是疯子,要么我的折磨手段,就是小儿科。

“不敢吗?”杨瞎子见我不出声,再次冷笑起来。

“有什么不敢?杨瞎子我告诉你,不管如何,三根叔不能死!”我吼了起来,一步上前,抓起杨瞎子蒙住左眼的狗皮膏药,猛力一扯,当场就撕了下来。

我在撕的时候,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狗皮膏药掀开的一瞬间,我差点就吐了。

他的整个左眼,已经完全是空洞,连眼珠都没有,最让人恶心的是,空洞的眼眶中,爬着三四条婴儿手指大小的爬虫。

那些爬虫颜色绿的瘆人,模样有点像蜈蚣,但脚没有那么多,我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我强忍着呕吐感,估计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我实在是不敢多看,也不忍多看。

以前见杨瞎子蒙住左眼,最多以为他左眼失明了而已,绝对不会想到,他眼中竟然有着爬虫。

“怎么?连看都不敢多看?”杨瞎子嘿嘿笑了起来,不过听他的笑声,却带着一丝凄惨。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虫子弄出来?”我声音问的有些颤抖,也问的有些傻,要是能够弄出来,何必还要我多嘴。

不过杨瞎子没有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脸上的神色凄惨而又可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他才疯狂的吼叫了一声,似乎在发泄情绪,然后才逐渐冷静下来,目光看着我,问道:“林木,想听一个故事吗?”

“你说。”我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上点燃的枯草扔在地上踩灭。

我知道,杨瞎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讲故事给我听,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何突然有了这个兴趣,但听听,对我没有任何害处。

“以前,有个小孩,因为家里穷,父母养活不了,就将他送去了道观。”杨瞎子沉吟了一下,开口了。

我没有打扰他,点燃一根烟,默默抽着。

“那小孩虽然长的丑,但道观的人没有嫌弃,上上下下,都待那小孩不错,传授他道术,教他做人的道理。

那小孩接受长辈的教导,逐渐长大起来,也一直秉行师父的教导。

都说道士乱世出山,盛世隐居,这话是不错的。在他十九岁那一年,师父让他单独出去驱鬼,也好锻炼锻炼,将来可以继承道观。

学习了十多年的道术,又接受一番好的教导,他带着兴奋离开道观,去了驱鬼的地方。

那也是穷苦的村庄,那小孩,不对,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青年了。他到了地方,打听了事情的经过,便开始着手作法。

初出茅庐的小子,拥有一身道术,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终究还是经验不足,鬼最后是驱掉了,但惹得一个女孩伤了元气。

被鬼伤了元气,想要恢复,快则一年,慢则五年,那青年因为是自己失误而造成的局面,心中愧疚之下,没有立马回道观,而是将在道观学习的养生之法和道术,传了一些给那个女孩,以便让她更快的恢复。

年轻男女长久待在一起,所谓日久生情,这话也是对的,两人渐渐爱慕上对方,那女孩长的美貌,最开始,那相貌丑陋的青年还觉得配不上她,可经不住那女孩三番四次的劝说,最终,两个人走在了一起。

原本这一切,会是个幸福的结局,青年外出降妖除魔,美貌女孩在家相夫教子,然后相亲相爱,直到老而死去,这一辈子也值了。”

说道这里,杨瞎子重重叹息了一声,停了下来。

我也没有催他接着说,而是将狗皮膏药重新盖在他左眼上,他才接着说道:“两人悄悄约会,难免会被发现,恋情公开后,美貌女孩的父母也没意见,说那青年虽然长得丑,却有驱鬼的真本事,起码饿不死一家人,所以很快,婚期就定了下来。

美貌女孩家里人同意,那青年说终生大事,需要给道观的师父通报一声,于是连夜出发,赶回了道观。

那青年回道观之后,将事情给师父说了,最开始,他师父不同意,但经不住那青年的苦苦哀求,最后,得到了师父的允许,不过让青年以后以居士自称,可以住在道观,不过道观的继承,要另寻他人。

那青年有些沮丧,毕竟他在道观长大,心中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成为道观的继承人,但爱情的魔力更大,他选择了后者,赶回村庄,要将美貌女孩迎接回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