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有叫,可身上压着她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看到一旁破碎的花盆,顾灵槐紧张地爬了起来问他:“怎么样?你没事吧?”

傅城铮没说话,朝脸上一摸,湿湿的,热热的。

张开手一看……

“血!”他大叫一声,愤怒地抬头朝上看去,可上头早已没有了人影。

顾灵槐吓坏了,也顾不上避嫌,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看了看,发现脑袋倒是没破。血是从额头上流下来的,伤口并不深。

可傅城铮忽然往地上一倒,满是绝望地说了一句:“哎呀我要死了。”

说完头一歪,闭眼装死。

不动弹了。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是不信的,可顾灵槐单纯,心眼儿少。见他这样,还以为伤在了什么看不见的地方,吓得直哆嗦。

“学长,你别吓我啊……现在打120还来得及吗?”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傅城铮的鼻息。结果手才靠近他的下巴,就被傅城铮一把抓住了,攥在手里不放。

“来得及,不过不用打,你陪我去趟医院就好。”

见他睁开眼,还站了起来,顾灵槐终于松了口气,扶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医院走。

他们学校附近有医科大学,医科大旁边就是附属医院,倒是没有几步路。这大晚上的,打车也不方便。

傅城铮的手机上倒是有打车软件,可他不想叫。他就是想这么赖在她身上,让她架着自己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宋轻轻说的没错,他就是死坏死坏的。

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医生瞄了傅城铮一眼就走了,让护士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顾灵槐稍稍放下心来,问那冲着傅城铮傻笑的护士小姐姐:“他是不是伤的不严重啊?”

不等护士回答,傅城铮就没好气地说:“怎么不严重!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我的脸毁了,和我的命没了差不多少!”

顾灵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靠脸吃饭”这四个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那么热爱音乐,难道不应该是靠才华吃饭吗?

不过傅城铮刚刚才为了救她而破了相,顾灵槐不想触怒他,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傅城铮这才稍稍满意了些:“我要住院!你来照顾我!”

顾灵槐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

反正也已经十点多钟,今晚她是回不去宿舍了。

帮傅城铮包扎好伤口的护士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先生,其实您伤口挺浅的,用不着住院。等会儿走的时候带些换药的东西就好了。”

虽然她也很想把这个小帅哥留在医院,但医院的床位很紧张,多少重症患者都睡不上病床呢,哪里轮得到他?

傅城铮刚想耍赖,说自己磕着了碰着了脑震荡了之类的瞎话,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顾灵槐今晚已经回不了宿舍,那么他带她回家岂不是更好?

心动不如行动,傅城铮二话不说,也不等护士给他拿药,拉着顾灵槐就要走。

还是顾灵槐坚持去拿药,傅城铮才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从医院出来,顾灵槐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了。

傅城铮回头,疑惑地看她一眼:“走啊?怎么不走了。”

顾灵槐小声说:“宿舍……宿舍门关了。”

傅城铮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啊。就是开着你也不能回去,你得照顾我,直到我好了为止。我可是为你受的伤,你知不知道?”

顾灵槐点点头,可脚下还是不挪步。

“又怎么了?”傅城铮努力耐着性子问。

“我要是在医院里照顾你还行,可是去你家……不大好吧。”

傅城铮挑眉:“去我家怎么啦,我又不能吃了你。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想起上次“做那种事”的乌龙,傅城铮故意逗了逗她。

“我没有!”顾灵槐急忙否认完,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看起来很是为难,“只是你爸爸妈妈要是看到我……该怎么说?”

傅城铮笑了:“傻妞,我一个人住,走吧!”

被傅城铮拖进他学校附近的公寓时,顾灵槐的脑袋还是懵懵的。

他有这么大的力气拉她进门……身体应该没事了吧?

傅城铮刚才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装病。一见顾灵槐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他立马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天赋,应该去学表演,而不是音乐。

顾灵槐果然上钩,蹲下.身紧张地问:“你没事吧?哪里难受?”

“头、头晕……还有点想吐。”

“要不,我们再回医院检查一下?”

傅城铮摇摇头:“你扶我进卧室,躺一会儿就好了。”

顾灵槐不疑有他,架着傅城铮的胳膊,把他送进了卧室。

傅城铮这个公寓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他自己住的是主卧,还有单独的卫浴。

进了卧室,他却不肯直接躺下,说是要先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