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耀与孙权至和县已有月余,孙权终日忙碌于田垄中,开始先是耕种水稻,然后桑麻养蚕,引水入田养鱼,甚至还与众多工匠造了几只船,用麻绳结网在江中捕获水产,自己也在荒田中开辟了十余亩土地。看着诸多流民脸上由麻木的表情逐渐露出了笑容,孙权半个月兴致一直高昂不见,只是华佗的阉割幼猪之法当初没有学,不然也能使民户有一点肉食。

袁耀则一直跟在孙权身旁,本来出身于四世三公的他是不屑劳作的,看孙权亲身下地劳作,虽然农具物事一应俱全,不过耕作的也颇为艰难,忍不住亲身下田帮助孙权。

“仲谋,何苦如此?”,袁耀握着耒具翻了两下土,十分艰难,颇为不解道。

“民户皆忙,我又无事,难不成去府衙中吟诗作赋,听曲看舞?”,孙权拍打了下耕牛,努力地又向前犁了几步。

“仲谋出生豪族,祖上更是名将孙武,何苦操持贱役?”,袁耀更加不解地问道。

这是现代人与古代世家之间观念的矛盾,出生‘高贵’的名门,从生开始,就将操劳心事,劳心治人的理念灌输入脑中。而现代人的孙权从来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几个月,思想上还秉承着人皆平等,即使接受了前身的记忆,也不会以农事为耻。

“......”,孙权不知如何回答,对于大舅哥这种传统的世族,解释自力更生和劳动光荣确实十分艰难,想了想说道:

“孟子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我一人既然可耕,又何必闲赋在家,纵然有事不能劳作,播下种子,一亩也可收上一斛。”(一斛百余斤,汉朝亩产大概两斛多)

“......”,袁耀不能理解,一人耕作,亩产不过两斛,而孙权即使努力耕作,也不及一户民耕作所得,与其如此,待在府衙中,处理些公文谋划些对策,甚至练习剑法也好过对着这几亩天地‘不务正业’的好。

“待收获之时,子旻或可想通”,孙权回头看袁耀思索,想了想说道,继续操持着耕牛向前犁田。

袁耀张了张嘴巴,始终没说什么,将耒具交给一旁的士卒,独自回府中去了。

孙权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咧开,到底是大族子弟,要他亲自下田耕作,也是难为他了,摇摇头,继续向前耕去。

过了两日,驻军士卒围杀了一头野猪,报与二人,二人则去分肉。

野猪肉味腥臊,不堪食用,因此士卒只是用来打打牙祭,好过单吃粮食,袁耀自然不屑取食,孙权则提着剑围着野猪转来转去。

最终用剑割下猪腹上两块肥肉。

一旁士卒有不解问道:“孙郎将,前肢肉味最为鲜美,腥臊也淡,你如何取那腹部之肉,腥臊不堪,难以食用?”

孙权笑道:“本是你等围猎之物,我怎好取走好肉,有这猪腹肉煎些油水即可。”

两旁士卒不由喝彩,这孙郎将为人不错。

孙权看了一旁的袁耀,说道:“子旻,走吧,我炸些蚕肉,你我二人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