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肥羊公子要将莫大丫要走，梁斌心里第一感觉是不愿意的，他对莫大丫有意，自然盼她能在自家店里帮工，他也能天天看着莫大丫。
另外一点梁斌却是替莫大丫想的，莫大丫在他手底下，怎么着也不会受欺负，她这么年轻的年纪，又受肥羊公子器重，梁斌就怕莫大丫到了肥羊公子的花卉铺子里会遭到排挤。
不过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要看莫大丫本人愿意不愿意，梁斌便偏头问莫大丫道:“大丫，你怎么想?”
莫大丫歪头想了一想，这花其实她倒没出什么功劳，能长出来都是随身空间里的山泉水和肥料的功劳，她要是答应了肥羊公子，在他铺子里培育花草，那迟早是要露馅的。肥羊公子自幼跟着老父亲四处云游经商，莫大丫的犹豫他自然明白，便向莫大丫慷慨开出了条件:“莫姑娘，你若是愿意去我铺里，我每月给你开出半两银子，满了三个月，再给你升到一两，其余的还有分成
，这个咱们可以详谈，梁兄这里若是缺人，任他来我家挑，你看如何?”这番话说得莫大丫真动了心，首先是钱摆在那里，这可比她在这里的工钱翻了十倍，有人过来顶她的位置，她也不算对旧主不忠，思虑清楚了，莫大丫对肥羊公子说:“公子，我去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在我养花的时候，只能有我一个人在场。”
肥羊公子哈哈一笑:“鼎香楼的大厨有他的秘方，天香阁的胭脂也有秘方，看来莫姑娘养花的手艺也是一门绝技?好，我答应你!”
送走了肥羊公子，梁斌拍拍莫大丫的肩恭喜她道:“大丫，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你是个有出息的人，你看，没错吧?”
莫大丫心想这哪是我的本事，完全老天爷可怜我这个穿越到遍地奇葩家境贫寒的家里的老戏精，给我开的随身空间的功劳。
“狗子哥，你太夸我了，我就是走了狗屎运，还是亏了你和大柱哥一家帮我。”莫大丫谦虚道。
虽然莫大丫和肥羊公子说好了跳槽去他家帮工，但在肥羊公子拿过契约和莫大丫签订之前，莫大丫还是梁斌家杂货店的伙计，她仍然尽心尽力地给梁斌家干活。
下午，梁斌家里有个伙计来请他，说是老爷叫他回去处理家事，梁斌便叫来莫大丫，告诉她前些日子来店里定了闺女嫁妆的那户人家姓吴，今天约好了要来娶定制的嫁妆，让莫大丫好好招待他们。
梁斌走了没多久，吴家夫妻俩果然来了，这次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他们俩的闺女。
莫大丫和吴家夫妻都还记得对方，莫大丫热情请这一家人坐下，倒上了热茶，便带着另外的伙计去后院的库房里把打好的嫁妆抬到前头让吴家验收。
“两个大件，一个梳妆匣，三个小件，对么?”莫大丫一手搭着厚长的账本，一手按着竖写的字问道。
虽然这个年代人写的都是繁体，但她看久了也都能大致认出来这是些什么字。
“对。”吴家阿娘应道，和吴家阿爹起身绕着地上摆着的檀木打的嫁妆看了看，又伸手在镂花的边缘摸摸，肯定道:“不错，打得很细，一点儿毛边也没有。”
莫大丫一直偷偷打量着这吴家的闺女，她可没忘记吴家是要和她家小叔叔做亲的，若是这姑娘性子软弱，嫁到莫家老宅怕不是要被折磨死，她实在没有那份冷心肠看着一个好姑娘跳进火坑。
“晴儿，你也来摸摸看，满意不满意?”吴家阿娘自己满意了，走到闺女身边催促自己的闺女也去试一试。
莫大丫倒是被吴姑娘的名字吓了一跳，姓吴名晴，这听着虽然不是不吉利，但叫“无情”却总让人感觉很奇怪。
吴晴长了一张五官很“淡”的脸，眉毛像烟一样，眼睛细而小，嘴唇也是小小的，皮肤很白，看着给人一种渺小而柔韧的美感。
吴晴慢慢走过去，打开嫁妆箱子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眼梳妆匣的模样，便点头笑道:“阿娘，这些都很好。”
莫家阿爹便掏出怀中钱袋，跟着莫大丫去柜台上付了剩余的定钱。梁斌家的杂货店向来有帮着客人把大件送回家的惯例，莫大丫便招呼后院的几个干力气活的伙计帮着吴家把东西送回家里，看吴家这就要走，莫大丫编了个借口道:“吴姑娘，请你留步，昨儿有一个很灵的半
仙，拖我把一句话单独带给你。”吴家阿娘本就是信佛拜仙之人，莫大丫又是店里伙计，没什么利益关系，听莫大丫这么说，莫家阿娘高兴得紧，扯着吴家阿爹出去，留下莫大丫和吴晴两人说:“小姑娘，半仙说了啥，你可要一字不漏地告诉
我家姑娘啊!”
等前头没了人，莫大丫望着吴晴认真道:“吴姑娘，你听我说了可别生气，这都是半仙说的，他让我告诉你，你做的这么亲，嫁过去会受委屈。”
没想到吴晴像朵水仙一般莞尔一笑，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又不是什么神啊仙啊投胎，哪来的半仙替我这么操心，这有关我的下半辈子，你也是好心，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见吴晴这么聪明，明白事理，莫大丫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说道:“吴姑娘，你要嫁的人正是我的小叔叔，他的为人我不好说，毕竟你以后是他的媳妇儿，他兴许会对媳妇儿好。但是莫阿爷和莫阿婆，莫老
大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吴晴见莫大丫这么严肃，便追着问道:“这话怎么说?媒人只和我家说了她家对媳妇儿严苛，但是不都说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么，我和阿娘就都没有太过在意。”莫大丫心里暗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媒人，便把从她家被莫家老宅的一伙人逼得分家，到粮食盗窃的事情，再到莫阿婆、莫阿爷等人打码她家的种种都说了一遍，听得吴晴青烟一般的眉毛拧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