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委曲求全的小绺坐在伏在身边,她叹息道:“你何必呢?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你留在我身边,只有死路一条,你明白吗?”

“小绺相信,我们一定不会死的。”小绺把勺子递过去,放在她唇边,“来,先喝口水,然后吃粥,再喝药,只要药能喝下去,人就会好起来的。”

清河看着她无怨无悔的脸,说不感动是假的。

痘症,天花,是极为凶狠的病,传染性很高,死亡率也很高,尤其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但是小绺竟然自愿进来伺候她,这让清河一向冷硬的心,柔软了三分。

但是,留小绺在这里,很有可能会害了她。

清河心里明白,戚贵妃看似是帮了她,但是,她绝对不会留下活口,戚贵妃会对她下手,她可以自保,但是,小绺作为在她病中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戚贵妃以防万一,一定会宁杀错不放过,免得此事之后再起波澜。

清河喝了药,自己为自己诊脉,这药药粉虽然凶狠,但是只是在表层,没有深入脏腑,倒是后来御医开的这些药里,下了慢性毒粉,只要服用十天左右,她必定会死。

所以,之前小绺喂的药,她全部都吐了,便是这个道理。

“你坚持要留在我身边,那就留着吧,这大概也是咱主仆的命,你一会出去,跟外面的人说一声,把雪球抱过来陪伴我。”清河吩咐道。

“是!”小绺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公主的吩咐,奴婢必定照办。”

清河点点头,喝了一碗水之后,又吃了一碗小米粥,但是小绺端上来的药,则让她悉数倒进文康苑里的槐树下。

“公主,不喝药是不会好的。”小绺劝道。

“不要问,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还有,外间的人若问起的我病情,便说我一日差过一日。”清河道。

小绺见她这样说,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便应了下来,每日依旧熬药,但是所熬的药,全部都倒在了槐树下。

雪球每日都会出去溜达,回来的时候,腹部下都绑着一张纸条和一粒药丸,清河打开看完之后,便烧掉纸条吃掉药丸。

且说懿礼公主得了痘症之事,皇帝下旨封锁消息,便是不要让北漠使者得知。

偏偏,消息却走漏了出去,这一日,北漠的镇国王爷入宫来求见皇帝,冷语相逼,要皇帝交代懿礼公主的病情。

皇帝有心粉饰太平,称公主并无痘症,只是偶感风寒,但是镇国王爷岂是好对付的人?他要求见懿礼公主,以辟谣言。

皇帝宣称公主患病不见任何人,镇国王爷不依不挠,坚持要见懿礼公主。

后来,还是戚相爷说了一句,“孙大人请放心,若懿礼公主真得了痘症,皇上自然不会让她嫁给你们北漠皇帝,会另外选一位更贤德的公主嫁过去。”

此言正合镇国王爷的心意,懿礼公主太聪明,难以对付难以控制,这女人嫁过去之后,反成心腹大患。

镇国王爷倒是心满意足地走了,只是,皇帝却冲戚相发了一通脾气,如今到年龄下降的公主,除懿礼之外,只有三个,长春公主是不可能的,她是皇后嫡出,又有婚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