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噢了一声,“那就借给他吧,到底是清河的夫君,再说,这银子日后也是给煊儿的。”

王氏吐着瓜子壳,呸了一声,“借个屁,你都没听外间传闻吗?现在人人都说,他早就和那李湘语勾搭上了,说不定,还是他谋害了清河的性命呢。”

胡氏震惊,急忙坐过来看着王氏,一脸凝重地道:“这话可不能胡说啊,这外间的传闻哪里能信?清河这般聪明,如果他早和李湘语勾搭,清河怎么还会把李湘语留在身边?甚至在她临终前还把李湘语许配给元肃?”

“你亲耳听见了还是亲眼看见了?这事儿全凭他上唇贴下唇这么一说,是真是假,谁知道?再说,你自己的小姑子你不知道吗?她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在临终前把李湘语许配给元肃并且让他们在三七之内完婚?这不是明摆着把元肃陷入不义境地中吗?她如果真爱元肃,就不可能这样做,如果不爱元肃,更不会这样安排。”

胡氏想了一下,“作为母亲,为了孩子着想,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李湘语确实是跟了她很久,又是她一手救出来的人,性情如何,清河应该很清楚,所以才会这般信赖把自己的夫君和孩子托付给她,戏文上不也有这样的事情吗?做娘子的知道自己要死了,便为自己的夫君寻一个贴心如意的人。”

“戏文是戏文,人生是人生,不可混为一谈,假如是你,你可愿意在自己死前为自己的夫君找填房?或者这样说,你可愿意为了你的孩子,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四爷?毕竟自己的妹妹总不能亏待你生的孩子。”王氏问她。

胡氏蹙眉,“这可不行,我虽爱四爷,也爱孩子们,但是我却不愿意亲手为他们找一个填房或者继母,当然我也知道我死后他会另娶一个,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了,我管不着,我活着但凡有一口气,都绝不会这样安排的。”

王氏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连你这样瓜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样想,清河会不知道?元肃确实狡猾,因为他的说法,在任何人听来纵然有些怪怪的,却挑不出错处来,临死的娘子为了夫君和孩子的幸福,把自己视若妹妹的好姑娘安排给夫君,这简直是良缘原配恩赐,好一段佳话,谁去想过其中的内情到底符不符合事实。”

胡氏听得胆战心惊,“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银子借给他了。”她抬头,看着王氏,“只是你知道我一向耳根子软,指不定他说几句我就被哄骗了过去,你教我怎么拒绝他。”

王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的性子若不改一下,就等着什么时候被人骗光你的家财吧。”

胡氏笑了,“怕什么呢?有你这么一位泼辣的妯娌,谁不要命了才敢骗我。”

王氏也笑了,伸手戳了她的脑门一下,“真不知道说你善良还是说你愚蠢,行了,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我来处理就行,你别出面见他了。”

“不见可不好吧?我还让丫头去请他过来呢。”胡氏为难地道。

王氏摇摇头,“哎,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见她,我便教你一个法子,保管他开不了口问你要银子。”

“什么法子?快说。”胡氏眼睛一亮。

王氏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胡氏听了之后,一拍大腿,“天啊,你这招可够损的啊。”

“对付这样的人,不损行吗?”王氏得意地道,顿了一下,她又愤愤不平地说:“也当为清河出一口气,谁知道你那倒霉的小姑子是不是被他害死的。”

胡氏虽心善,却极为爱护自己的家人,听了这话,她当场就柳眉倒竖,“如果真的是他害死清河的,我头一个就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