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淡漠地道:“有没有毒,你分辨不出来吗?”

“门主行事莫测高深,我分辨不出来。”白苏青虽然这样说,却端起了酒,对楚瑾瑜道:“来,喝一杯,为门主竟然邀约我这个血圣山弃徒。”

楚瑾瑜淡淡地笑了,眸色如海般深沉,“弃徒?似乎,是你先抛弃了血圣山吧?”

白苏青的笑意加深,“是的,但是门主也知道要我会血圣山,是有条件的,门主可以做到,但是门主并不愿意,可见,是门主抛弃了我。”

她这话说得十分暧昧,尤其,说抛弃两个字的时候,她深深地看着楚瑾瑜,仿佛她说的话里面,唯一的重点就是抛弃二字。

楚瑾瑜不甚自然地道:“我在山中,并无实权。”

“是你不管事,并非没有实权,山中何人不服你?”白苏青淡淡地道。

楚瑾瑜没再说话,只是自斟自饮,也不为她倒酒。

白苏青眸光若火般浓烈,凝望着他,她的眼底从来不掩饰对他的爱意,在山中故意的与他作对,也是为看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这人看似温和,但是心底很淡漠,很冷,她的热情和故意刁难,都没让他多看她一眼。

今晚他请她过来喝酒,这一杯即便是毒酒,她也会来。

事实上,她知道他不会无故邀约,从踏入这个院子,她就知道自己中计了,这里布下了结界,是施法之前的准备,她可以掉头就走的,但是,她始终不舍得放弃这么一个与他单独相对的机会。

而在院子的另外一侧,四大侍卫正在进行易魂法。

没有白苏青的阻止,易魂法很顺利地进行。

清河被放置在一张白玉床上,床边点着七色莲花灯,火光飘摇,卫南让清河对着每一盏七彩灯吹一口气,用她的阳气延续这灯的光芒。

这七盏灯如果悉数熄灭,表示清河的气用尽,清河的魂魄也回不来这具身体。

清河平躺在白玉床上,身上覆盖一张黄色绣满卍字符号与五叶莲花的锦布,黑发放下来,披散在玉枕上,面容洁净,眉心点了一颗红朱砂。

卫南对她说:“郡主,您尽可能地让心绪平静,脑子里想着您在白云底下的空旷处,四周是绿油油的草原,天空忽然飞来一只苍鹰,就在您的头顶盘旋,您抬起头,眼睛追逐着苍鹰,它时而振翅高飞,时而在您头顶盘旋,您要盯着它,不许它消失在您的眼前……”

清河缓缓地闭上眼睛,按照卫南的提示去想象,这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接受过心理医生的催眠,心理医生让她平静下来,也是用这样轻柔的口吻,带着她进入另外的一个世界。

催眠,和灵异能否混为一谈?

“郡主,不要有杂念!”卫南点着她的手心,蹙眉道,“您若不能清空思绪,便无法跟随指印走,您会迷路的。”

清河连忙收敛心神,“好!”

继续闭上眼睛,随着卫南轻柔的声音响起,清河脑子里本来的思绪被慢慢地清理出去,脑子一片澄明。

然后,出现一望无际的草原,她脚下的草很柔软,她一步步地走,抬头看天际,天际也是一望无边,一只苍鹰从她头顶飞过,她追逐着苍鹰,看着它时而高飞,时而盘旋。

清河觉得身子忽然变得很轻,像可以飘起来的羽毛,她想追逐那苍鹰而去,这样想着,还还真的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身子一下子失重,就像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悬在半空中。

飘起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落地,只能一直飞着,追着那苍鹰而去,幸好,并不觉得累,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半点重量了。

她下意识地向下看去,脚下绿油油的草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虚空的一片。抬头再看,天际的白云也没了,灰茫茫的一片,她所处的地方,已经变得混沌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