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她呆在客栈不敢出门,害怕一出门就看见满街通缉她的告示。

如果,真的,他没有死的话,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吧?他毕竟是权势倾天的宸王,她了解在这个时代,弑夫代表着什么。

三天过后,白离若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客栈,大街上依旧喧嚣如故,并没有通缉她的告示,也没有听说宸王遇刺。

要么,就是皇室在封锁消息,要么,就是他没死也没醒,还来不及找自己算账。

这一天,白离若再次遇见了罗刹门的杀手,来不及掏出手枪,一柄冷寒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颈项。

“你不该,动手杀宸王——”黑衣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森冷的表情,和着阴狠的话,白离若不由得颤抖。

在长剑即将划破她白皙颈项的时候,有程咬金杀出。

一柄寒仗,方脸,青衣,身后跟着一位谪仙般的白衣公子,公子手中拿着竹骨折扇,一脸担忧的看着白离若。

方岩根黑衣人打了起来,白离若稍稍退后几步,想要拿出怀中的手枪,黑衣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手腕翻动,一枚铁蒺藜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朝她袭来。

白离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白衣公子身形微动,手中的折扇“唰”一下打开,铁蒺藜打在折扇上,“砰然”炸开,无数根银针射向白离若。

白衣公子无奈,只得用身子替白离若挡下幽蓝的银针。方岩一见主子受伤,寒仗下的攻势也凌厉了几分,仗仗呼啸生风。

黑衣人眼见无望脱身,其中一人竟然毫不防守的朝方岩攻去,其余的纵身撤退。

不防守的黑衣人被击毙在方岩的仗下,余下的黑衣人跃墙逃走的时候,再次扔出两枚铁蒺藜。

白离若背对着黑衣人,铁蒺藜直直的打入她的背心,她脸色惨白的搀扶着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中毒,没有意识到她受伤。

握着白离若的手,白衣公子满头冷汗,艰难的道,“我让方岩送你回宸王府……”

白离若不断的摇头,脸色惨白到极致,颤声道,“不,我不回王府——”

方岩搀扶起白衣公子,脸色极为沉重,“公子,你中毒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白衣公子摇头,“先送宸王妃回府……”

白离若慌忙的站起身,“不,我不回府,你们走吧,方公子你赶紧送你家主子回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白衣公子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方岩摁住,凝重的道,“公子,让王妃离开,我们得赶紧回去!”

“王妃……”白衣公子对着白离若伸出手,“你快回宸王府,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回去……”

白离若面对着白衣公子不断的后退,她害怕一转身,就会暴露后背的铁蒺藜,额头冷汗涔涔,意识有些模糊,喃喃道,“不,不回宸王府,死也不回!”

“方岩,她不太对劲,你去看看她!”白衣公子撑着墙壁,缓慢的起身。

方岩犹豫了一下,白离若已经昏倒在地,口中依旧在喃喃低语,“不回宸王府,死也不回……”

白离若醒来,是在寂静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味,她几乎以为她又回到了宸和轩卧房。

定睛望去,才发现这里不是宸和轩。纯金打造的九鼎香炉袅绕生烟,整个房间云雾萦绕。迎面是一组雕花朱漆窗棂,青色的窗纱宛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旁边立着云绣屏风,房间的四个角落屹立着浮雕汉白玉石柱。中间是一张精致的红木八仙桌,桌上美酒小食,应有尽有。

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白离若才发现脊背疼的厉害,她一直趴在床榻上熟睡,脸颊上被勒出细小的蕾丝花印,低头看了自己的衣衫,是一套质地良好的中衣,雪白的颜色,更衬托的她秀发墨染。

挣扎着起身,床前没有放鞋,她赤脚走出卧房,外间是宽敞的偏厅,紫檀木桌,青瓷三彩,房间的装饰,极尽奢华。

大约是她出门时带动了门帘上的流苏风铃,在门口打盹的两个丫鬟顿时惊醒,一见她赤脚而立的样子,慌忙上前跪地,左右开弓打着自己的耳光,直称奴婢该死。

白离若弯腰扶起丫鬟,牵动了脊背的伤口,疼的冷汗淋漓。

为左的一个丫鬟年纪稍大,一见白离若脸色不对,立即扶起她朝床榻走去,轻声安慰着,“王妃,你有伤在身,千万不要随意下床走动……”

白离若脸色稍缓,摇头道,“我睡不着了,麻烦你们帮我找双鞋,好吗?”

丫鬟搀扶着她坐在八仙桌旁,点头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叫玉致,现在就去帮您找鞋……”

年纪较小的丫鬟道,“王妃,奴婢叫玉宁,这就去帮您做点吃的,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白离若微微颔首,原来已经昏睡了两天,难怪浑身都痛。她对风漠宸开枪了以后,全身的神经都一直在紧绷,在客栈根本无法安睡,受伤了之后,神经松了下来,也自然睡的比较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