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的问题也是所有侍奉的丫鬟都关心的,毕竟府里有个宋格格可是因为生孩子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孕了,瞧瞧在府上的待遇,王爷不去,下人也不巴结敬畏的,连伺候的人都跟着不受待见,她们自然也怕自己主子沦落到这种下场的。如今听见没有事,心里就放心的多了,立即就都忙活起来,该拿药的拿药 ,该煎药的煎药,该收拾饭菜的去做。

四爷那厢王总管是匆匆忙忙派人给他传递消息,哪知四爷竟然去了宫里,还要有人去宫里报信儿,四阿哥在慈宁宫正陪老太太说笑,传信儿的小厮急得直跺脚,还好有平真出门见到有人,好奇地上前这才知道了,登时就掉了自己手里的托盘,上面的首饰掉落了一地,她忙收拾好,这才进门通报。

皇太后见这素来稳重的丫头一脸难以掩饰的慌张,皱了下眉,“平真,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回太后,是出了些事,雍亲王府出事了”,她有些难为地看了眼四爷,道,“太后,四爷,侧福晋她......她”

四爷急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侧福晋她不幸小产了,来报的人说是要去请安时被弘时小阿哥给推倒了”,平真是陈家的钉子,自然是向着自己主子的。太后听完,愣了下,手里的佛珠转了又转,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怎么会这样,这孩子这下也不知道得多伤心了。老四。你快回去看看年丫头,查一下到底是怎么了,哀家这老太婆还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好好的这怎么就被推倒呢,就没有人看着点儿,冒冒失失的孩子也能到孕妇前面?”

太后的话说中了四爷的心思,他此时哪里还有心情逗老太太高兴。闻言就行了礼退下,脚步匆忙地离开,太后这才转头看向平真,“平真啊。你去哀家库房看看。有什么能给年丫头的,顺便替哀家走一趟,将些养身子的药材和些稀罕玩意而赏给这丫头,替哀家看看这丫头情况,见见柳嬷嬷,问问情况,这真是造孽。一个重孙子害了哀家另一个乖孙儿,连处置都没法处置的,这丫头心里指定难受。”

额尔莉在太后身后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多么重规矩还机灵的一个丫头。怎么就遭了这宗子罪受,还好有太后怜惜她。才说这丫头是有福气的。进门俩月就有了身孕,看来是说不得,这福气太大。丫头是承不住了。好在年岁小,调理调理,一年半载的定会再给娘娘添个重孙儿的。”

四爷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夹杂着一袭冷风到了梧彤院的,一见到院子守着的王贵,就气不打一处来,“爷把侧福晋交给你好好伺候着你就这么办差的,早上出去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时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爷息怒,奴才有罪,不知道哪个将三阿哥引到了福晋院子口去玩耍,三阿哥见了侧福晋还好好的,一听是自己的侧额娘,登时就变了脸色,又是打又是捶的,还重重推了侧福晋,做奴才的都是在身后跟着的,谁也没料到有这一出啊。”王贵就知道自己会被牵连,忙扑通一声就朗利地跪在了地上。

“还狡辩,爷看完侧福晋再来与你治罪”,四爷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进了屋子,打门帘的黄桃慢了半拍儿,就被他训斥了句,“怎么伺候的,有没有点儿眼里架儿。”

“四爷息怒”,黄桃看他面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福身称罪,苏培盛看了黄桃一眼,“还杵着干嘛,还不下去,别让爷看了心烦,换个人伺候。”

黄桃委屈地含泪退下去,换了绿桃守在门外。

四爷进门,立时就跪倒了一片,“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

“都起来,你们主子怎么样了?”这话是冲着床边守着的孟氏说的,孟嬷嬷很有眼力地让出床边的位置,这才回话道,“主子还没醒,方才药也是奴才们拿勺子喂的,好在吞咽了下去。太医说...说..孩子是保不住了,主子的身子 也是要调养一段的,好在根底好,月份也还小,问题不大,调理后就没事了。只是,主子平白地受了这担子罪,醒来若是知道......奴才们都不知道怎么给主子开口。”

四爷黑了脸,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年秋月,往日很有灵气的眸子已经闭上,白皙的皮肤如今已经是惨白一片,没有什么血色,一看就知道是是失血过多,嘴唇干涩,看起来别提有多惨了。四爷的眼不由就充斥了血丝,“今日是谁跟去伺候的?”

彤情和柳嬷嬷有些胆颤地出列,“是奴才们伺候的。”

四爷回头,怒道,“柳嬷嬷,你也是跟着皇祖母伺候的老人了,怎的这等事都做不好,皇祖母把你派来就是让你好好照顾侧福晋的,你是怎么伺候的,侧福晋摔倒就没想着扶一把,还有,弘时那小子也是可以近你主子的身儿的,冒冒失失的,连个防备之心也没有。来人啊,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