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依情是个急性子,一看此人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这个样子,就皱眉,“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个反应吧。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就揪心。”

年秋月白她一眼,“你不懂,过上几个月你就明白了。总之,我这一个月是不能出门,孩子进宫那是免不了的,还要拜托你们蒙乌吉家多加照顾。”年秋月简单明了的话让董鄂依情明白过来,“你放心,蒙乌吉家能帮多少我们就帮多少。”

年秋月点头,心里却还是不能放下心来,坐月子时候可以想象的出来,宫里要见孩子的话肯定是福晋乌拉那拉氏带着去,最近福晋的举止都透着一股奇怪,她倒不是太担心孩子跟着福晋会出什么大事,怕只怕乌拉那拉氏哪天思维一走进死胡同,摆明了不救场,恶人也没有对当,孩子还出了事儿。

董鄂依情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因为前面传来消息,皇帝微服私访的轿子已经到了胡同口,她走后,年秋月叹口气,喊来了梧情,交代了几句,梧情点头,出门去了,留下年秋月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当天皇帝来到后和双胞胎玩儿了一会儿,很是高兴的样子,临走还赏赐了两个小孩子一些玩意儿,都是些小巧的很适合孩子的东西,看得好几位阿哥都是眼热不已。因着皇帝有公务没有忙完,很快就离开了,他一离开,压抑的气氛就消弭了,九阿哥拿着个镶金缀玉的拨浪鼓逗弄孩子,“小汤圆。汤圆,看这儿。”

十阿哥闻言笑得直不起腰,“四哥,你怎么能给小侄子起这么个乳名,汤圆,哈哈,爷都可以想象到孩子长大些的表情。”

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也是闻言轻声笑。倒是十八阿哥皱了下眉。“爷倒觉得挺有趣,别家的都是什么哥儿姐儿的,再不就是瑾啊、玉的。四哥家的侄子乳名倒是颇有野趣,不用说也是年姐姐出的主意。”

“这倒是,四哥怎么也不像是这么玩儿孩子的。”九阿哥看了四爷,意味不明。“四哥好福气啊,咱们一没有个好额娘。二没有个贤内助,三还没有这一对宝贝,爷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哟。”

八阿哥和十阿哥对了个眼色,都没有说什么。十四阿哥则皱眉,脸色变了下,“九哥这话定不敢在宜额娘面前念叨。小心宜额娘揪你耳朵。”

老九笑笑,“额娘自己都说羡慕四哥家有这么一对孩子。话说五哥我们两个不争气呢。”五爷有些无奈地看看自己亲弟弟,用眼神示意他别太过了。

说来倒是很有意思,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挺买九爷的账,四爷要抱都不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阿玛的怀里,偏九爷抱着倒是眉开眼笑的,让四阿哥心里那个堵桑啊,还不能说什么,九爷就更加得意了,抱着孩子也不撒手,十四阿哥忍不住笑道,“九哥那么喜欢孩子,还不回去再生几个来,自己亲儿子都不见你这么爱不释手。”

大家都知道九爷当年狂追年秋月这个美人儿的事儿,就都报以看笑话的心理附和着笑笑,九爷也不在意,反而挑衅地看了四爷一眼,“四哥,你这女儿认给爷当干、女儿吧。”

“休要胡说,你是做叔叔的,瞎搅和什么”,四爷脸色难看得很,“爷的儿子女儿谁都不给认。”

周围的阿哥们就都笑笑,十六阿哥笑着冲九爷比个大拇指,“九哥,好胆色,都知道四哥对女儿那不是一般的护犊子,何况还是小嫂子生的孩子,你还敢开口,四哥没把你轰出去都是给你面子了。”

大家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女眷们过了洗三礼就去吃些东西去了,孩子本来该抱回去的,但这几位爷却个个都不提这事儿,孟氏只好陪着奶娘一起看着。最后还是四爷看不下去了,“老九,把孩子还给奶娘,你小嫂子还在院子里等着呢,一早就交代过了,孩子小,不能在外太久,怕吹着风着凉了。”

九爷有些不舍,但听说是年秋月交代过了,就只好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给奶娘,孟氏忙带着奶娘离开外厅,返回梧彤院。

但回去路上,却出了个小小的岔子。

沿着青石板路正在回去,迎面却走过来了一个人,着一件素色的烟雨图外衫,外罩了一件玫红的绣缠枝石榴的褙子,梳着旗头,脚下踩着花盆底,面容倒是娇好,“这是年秋月生的阿哥和格格?”

孟氏看了看此人,见衣服料子华贵,首饰也都不是一般货色,但眼前人是谁她却是没有见过的,因此只好浅浅行了一礼,“这是四格格和五阿哥。”

此人走近,走到两个奶娘面前,孟氏忙上前一步,“贵客,小主子们睡了。”

“我就只是看看,你这般防备做什么?”女人皱眉,又走近两步,孟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看着她,女人走到奶娘身边,掀开包住孩子的被子,瞧了一眼,眼神就柔和多了,“可真像四爷,这脸庞、这眼睛”,她又看了看小格格,眼里闪过厌恶,和年氏那个贱人长得一样,好看是好看,看着就厌烦。

女人将手收回,奶娘忙将孩子给重新包好,孟氏行了个礼,几人离开,三人走远了,那女子才慨叹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到年氏竟然有这般气运,还这么好福气地生了一儿一女,真是造化弄人。若非有人点醒,我还不真没有想到我和瓜尔佳那个短命鬼竟都是中了她的算计”,她眼神满是嫉妒和恼恨,回神,怒骂自己婢女,“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告诉我,年氏什么时候嫁给了四爷,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这次家中有事,你们是不是还想一辈子都瞒着我啊?!”

丫鬟哆嗦了下。“回福晋,不是奴才们有意瞒着您,是郡王爷他不让告诉您啊,告诉了您奴才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女子恼怒地冷哼了声,拂袖离开,丫鬟们对视一眼,忙起身跟上。

孟氏虽然不知道这位女子是谁。但还是将遇见这女子的事告诉了年秋月。听到对方非要看自己儿女,年秋月也觉得纳闷,但孟氏描述的不清不楚的。根本猜不到是谁,她只好揉揉脑门,“若是哪次遇上了这个人,姑姑你且给我说说就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