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恭敬地随乌雅醉心出门,离开永和宫的地盘,乌雅醉心就收起了架子,“我那好姑姑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听她口气不屑,年秋月淡淡一笑:“今日倒是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只是话里话外威胁我们年家呢,如今十四爷出征在即,皇上却将押送粮草的事儿交给了我哥哥,她还怕年家坏了十四阿哥的事儿呢。(”

乌雅醉心几不可闻地嗤笑了声:“看来姑姑还坐着美梦呢,也是,近来十四阿哥看起来越发得圣心了,我要是她,没准儿也做白日梦。说来,今日我来的还算及时吧?”

年秋月点头,她和乌雅醉心因着德妃的事儿关系是一次好过一次,这量变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可不就是质变了?

“呆会儿到了我宫里你可要好生与我瞧瞧,近日来我这肚子有些不大好受,旁人我是不敢信任了,也唯独你我利益一致,我还敢相信你。”乌雅醉心摸摸自己的肚子,看左右人都退在身后十步外,她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年秋月凤眼在她肚子上瞟了下,“我早与你说了,这孩子不好保住,如今月份大了,可不就是受罪了?”

“不好保住也是有一些希望的”,乌雅醉心苦笑了下,“这孩子是我后半辈子的希望,你可不能帮忙帮一半,我知你本事有多高,还望你再费心一把,便是再艰难,我也在所不惜。”乌雅醉心手在肚子上滑过,脸上显出三分哀愁和七分恨意,“只要这孩子生出来,我就也有了和乌雅家深深的牵扯,这样你才不必担心乌雅家全部站在十四阿哥身后,是吧?”

“你倒是越发精明了,只是”,年秋月瞧了眼她,“眼下十四阿哥风头愈加旺盛。你当真不会转了主意?”

“呸”,乌雅醉心偷偷啐了一口,“他也配?若是他成事了,依着现在我和永和宫的关系。我就不得善终了,这你还不放心,真是越发谨慎了。”

这话听她口气可不是夸赞,年秋月也不和她计较,而是笑着道:“你就被损我了。左右不过是想说我越发胆小了,你也不想想,有了孩子的人还能和以前一样肆意,等你孩子生下来你比我费心。”

乌雅醉心扁扁嘴,见迎面走来一队宫女,也就暂时不说了,两人并肩走回了乌雅醉心的住处,自有丫鬟端茶送水的。乌雅醉心累坏了,坐下来屏退了下人就毫无形象地瘫软在了椅子上,连连揉自己肚子:“真是越发疲累了。我的人听说十四福晋可是在永和宫好一阵的哭诉,你也不想知道哭诉了些什么?”

“想来就是我勾引了十四阿哥,还能是什么”,年秋月嘲讽道:“即便没有我,她以为她那十四福晋的位置就稳当了,府上的女人就少了,瞧着吧,皇上这一手牌撒下去,十四阿哥府就等着继续进人吧。”

乌雅醉心点头附和,“完颜家这位也不知道怎么教养的。竟然养出了个这样小家子性的姑娘。皇上不止一次话里透露出不满了,十四阿哥即便此次平安争得军功回来,有这么个福晋,也是坐不上那位置的。就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乌雅醉心比了个手势,年秋月愣了下,继而扯出一抹笑:“且看着呗,甭管怎么折腾,现在是不会变天。你坐好,我仔细给你瞧瞧。”

乌雅醉心自然是依令坐直了身子,将胳膊放平,年秋月也收起了说笑的表情,仔细把了脉。要说医术这回事实在是偶然,乌雅醉心怀胎有五个月时候,有次不知道为何,竟然跌了一跤,太医都说怕是保不住了,若是一般女人早就死心地痛哭了,偏这位不认命,也不知道怎的竟然想起了入宫的年秋月,让丫鬟将这位给请了来,乌雅醉心生生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年秋月手里,并且承诺和年秋月结盟,这才换得年秋月出手保住了自己孩子的命。

“如何?”乌雅醉心见年秋月一直不说话,终是忍不住,就开口询问起来。

年秋月收回手,“近来都是谁给你诊治的?”

“还是胡大夫啊”,乌雅醉心不是傻子,这话刚一说完,就觉出了不对,“可是我这身子有什么变故?”

“胡大夫不是你们乌雅家的人吗?”年秋月皱眉:“此人.你还是不要信了,换个大夫也好,开了药不喝也好,左右你这身子,即便我出手,也不可能养到足月生产了,最多也就是二十天。”年秋月沉下脸色:“你们乌雅家想来也不是一心,你自己多保重。”

乌雅醉心的脸色煞那间几度变化,“这”,她自己想了会儿,再抬头,眼底已经是清明了,“看来我低估了那群老不死的对权势的渴望了,莫不是认准了十四阿哥一定会难怪永和宫那位近来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还倒是看不上乌雅家的势力了,谁知道到头来我是个傻子。”

年秋月明智地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