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岸在晚晚的低喃中醒来,却没用动。

狭长深邃的黑色眸子里闪过一抹犹疑,却在晚晚抬头的那一刻重新闭上双眼。

这一夜夏晚晚因为担忧沈崇岸一夜未眠,而看似昏迷中的男人亦是一夜未曾真正入睡。

天空出现鱼白肚的时候,晚晚才肿着眼趴在病床上睡着。

而等她闭眼的时候,沈崇岸陡然睁开眼睛,里面布满红色血丝。

想到会客厅里,明明快要成为阶下囚却冷静如斯的宫云海,“我可以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哪又如何?对方的目标明显是你不是我,你想过没有,假如事情揭穿,对方我并没有上当,那么最危险的人是谁?对方能利用晚晚一次制造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不能利用第二次?你是否能保证第二次晚晚不会更危险?既然要合作,不如大家都拿出点诚意来,如何?”

于是有了这场车祸。

只有将晚晚从他们之间摘出去,才能保证安全。

沈崇岸狠狠的闭了闭眼,多么希望此刻能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一起入睡,却不敢。他怕自己稍微一碰她,就心软,将所有决定作废。

这一日,无法想象的难熬。

而沈崇岸也如医生预言的那般,在第二天上午‘醒了’。

晚晚惊喜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慌忙去倒水,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用吸管喂他水喝,低低责备男人不告诉自己受伤的事情。

自顾自说了半天,晚晚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叫医生了,马上就过来,你要不舒服可以先告诉我。”晚晚见沈崇岸用陌生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也没多想,急急的说。

沈崇岸蹙眉,似乎因为头痛表情有些皱,好一会才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但都抵不上他开口说出的话让夏晚晚来的震惊。

他说,“你是谁?”

夏晚晚先是一愣,随即好笑的看着垫着靠枕勉强坐直的男人,“沈崇岸你是不是傻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可病房上的男人并没有笑,反而依然盯着她,“你是谁?”

夏晚晚脸上的笑石化在嘴角,皱眉偏着头,“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是一个很喜欢跟人开玩笑的人?”沈崇岸问的很真诚,却让夏晚晚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再往下沉,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涩的嘴巴,想开口,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

周森带着医生还有史蒂夫一拥而入,晚晚被挤到一旁,整个人呆呆的站在病房,刚才还因为沈崇岸醒来的惊喜,此刻都化成了无法言喻的不解。

他失忆了?

这会不会太高兴了?

真当失忆是大白菜,谁都可以啊?

等医生检查完,其他人也发现情况不对。

“这……不会是失忆了吧?这么狗血!”史蒂夫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诧异的看着病房上对谁都一脸冷漠的沈崇岸。

沈崇岸不理会他的咋呼,神情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