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顾兴已过花甲之年,头发也已花白,可一双眼睛仍然透出精明之光,让人不敢轻视,“老臣赞同太子殿下所说,海运涉及国本,即便是暂时实行海禁,可海盗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瓦解的,最快也得一年,这期间会造成何种影响,户部及各地该如何应对,都需要臣等仔细商议,半点马虎不得,肯请陛下容臣等回去认真研究。”

承佑帝点了点头,“这确是大事,朕也需仔细想想。众卿也不要拖,尽快给朕意见,决不能纵容海盗继续猖狂下去。”

“臣明白。”

“还有什么事?”承佑帝问道。

礼部尚书公孙畅出列,奏道,“启奏陛下,高昌国国王递来奏帖,今年因发生内乱,国力不济,特请免除今年的朝贡。”

“罢了,这种时候正要体现大国的气度,着翰林院拟旨吧。”

“臣领旨”,翰林院大学士回道。

“陛下,今年春闱共有二百三十人考中进士,微臣已全部安排好官职级别,请陛下过目”。秋鸿远从袖中掏出一张奏折,双手托于头顶。

太子、睿王、康王纷纷向秋鸿远看来,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把职位给缕出来了,自己甚至都没来的及找他好好谈一谈。

总管太监李宝盛接过秋鸿远手中的奏帖递给皇上,承佑帝粗略翻看了一下,说道“先这样吧,等朕细看后,有问题再找你。没其他事就散了吧。”

“儿臣恭送父皇”、“臣等恭送皇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太极殿。

“你说,陛下会实行海禁吗?”刚走出太极殿,汤玉书便拉着秋鸿远走在最后,避开其他人小声问道。

“不好说”,秋鸿远凝眉思索道,“今天太子的态度很是奇怪,并没有坚决表示反对,反而有赞成之意,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恩,我也有些意外,看睿王今天的说辞,显然是早有准备,但按理说,他跟太子是不可能达成一致的呀?难道有什么隐情?”

秋鸿远小心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有什么隐情能让他们两联手?”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惊,汤玉书连忙说道,“要不要告诉四皇子?”

秋鸿远忙止住汤玉书,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去我那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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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太湖湖面,烟波浩渺,水天一色,朝辉映像,气象万千,一艘小船正泛舟湖面。船上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男子身穿靛蓝色长衫,头发用一根精致的玉簪束起,衬得本就英俊的面庞更添几分潇洒。左手边的女子一袭白衣,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了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她身后的小丫鬟身着浅黄色衣裙,样式很是简单,与她的年龄正好相仿,小丫鬟正用手拨着水面,玩的不亦乐乎。

男子正是独孤天碧,白衣女子和小丫鬟自然就是沈月兰和馨儿了。沈月兰与独孤天碧在一起,也不用担心安危的问题,便换回了女装,三人自清水镇出来之后,向北前行,走了五六日方到此处。沈月兰第一次见到如此美景,看得心醉神怡,再看那湖心的山峰,远远望之有如美人额际的那一抹横黛,近到前些再看却似美人头上的一螺青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