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华摇了摇头,“这些酸腐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不,慕华,你吟诗诵赋的样子真得很美!”

简慕华长叹一口气,靠在黄世子的怀里,也许这就是秦仁眼中出西施吧!

咦,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怎么会是秦仁?嘻嘻,这句俗语最开始确实是秦仁,而不是情人,有何典故呢?

春秋战国时期,越国有一樵夫,叫秦仁,心地善良好打不平。有一日,他砍柴回来遇到三位女子求救,让三名女子躲于柴堆之后。

等追杀之人过去后,他叫道,“西施姐姐,他们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三人见秦仁极为聪明,居然猜到她们是何人,便也好奇的问道:“那你猜猜我们当中谁又是西施呢?”

总以为秦仁会说其中最美的是西施,谁想他却指着其中又老又难看的说是西施。

三人不解他是如何看出的?

秦仁的解释是:“西施心事最多,最容易老去。”

哈哈,真是一语中的,说白了,为何心事最多,当然是因为宫廷之中勾心斗角,绞尽脑汁,容颜比其他美人更易苍老,所以秦仁一眼就认出三人中最老,最丑的便是西施。

这故事中秦仁并没有喜欢上西施,只是眼里挑出了西施。而我们后人经常用情人眼里出西施来形容互相喜欢,实际是指相爱的人,能包容对方一切,对方的一切在眼里都是最美的。

就像此刻,病歪歪的简慕华在黄世子黄靖琪眼中是最好的一样。

文襄候府世子院落

芝儿胆怯怯的站在陆云妍身边,看她的脸阴得能滴水,咬着牙轻声问道,“郡主,那我们现在……”

听到丫头说话声音,她端直起头,问道:“有没有被人发现?”

“回郡主,熊大说,刚好有另一拔人刺杀三王妃,所以他们趁机逃了,好像没人追他们,所以应当没有人发现。”

“那就好!”陆云妍转头问道,“你刚才说有人救了那个贱人,是谁?”

芝儿有点不敢说。

陆云妍催促问道:“为何不说,是谁?”

“回……回郡主,是……是……”芝儿是陆云妍的贴身丫头,自己主子有过什么心思,她不知道吗,所以不想回。

“是谁?”陆云妍没耐心了,那样子能吃人。

芝儿吓得连忙回话了:“是三王妃。”

“什么,”陆云妍腾的一下站起来,不解的问道:“她为何要救贱人,难道她也看上贱人了?”

“也……也许吧!”

“哈哈……”陆云妍仰头大笑,“倒是好笑,哈哈……”

门外,黄世子背着双手回来了,走到世子妃卧室门口,门口有丫头把手,他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刺耳的声音从房门内传出来。

“哈哈……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黄世子甩了一下衣袖,转身而走,走了几步,调头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眸眨出幽幽的冷光。

太子府

太子长史轻步进了太子书房,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何事?”

长史回道:“回太子殿下,三王爷今天和各家公子们赛马,王妃遇袭。”

宁太子停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样?”

“幸好,王爷所有准备,有惊无险。”长史轻轻回道。

“那就好。”宁太了继续批改公文。

长史继续说道,“回太子殿下,王妃不仅没事,还救了人。”

宁太子感兴趣的抬起来,“喔,说来听听——”

“回,殿下,救了一个年轻的书生。”

宁太子问道:“不是谁家公子?”

长史摇头回道:“不是谁家公子,是公子们带来的陪伴书生。”

“哦——”宁太子想想,放下手中的笔,倚到椅背上,“都有那些家公子去了?”

“不少!”长史把几个大家说了,说完后问道:“殿下怎么看?”

宁太子回道:“他们要是真想去,也是好事。”

长史担心的说道:“就怕他们纸上谈兵,没有真材实学,误了殿下和王爷的事。”

宁太子勾嘴一笑,“那倒不怕!”说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最让我头疼的是,麦子还没有熟,就有人打上粮食的主意。”

“殿下……”

宁太子挥了一下手,“跟老三说一声,过两天,我去找他。”

“是,殿下!”

一天后,宁王府

四喜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进了王爷书房,夏宗泽正在和范先生低声说着什么,见四喜回来,问道,“怎么样?”

四喜连忙回道:“回爷,三路人马都打听到了。”

“三路?”夏宗泽皱眉,“不是说只有两路吗?”

四喜回道:“回爷,不起眼的那一路虽然只有两人,可却是两路人马。”

夏宗泽皱眉:“怎么回事?”

回喜说道:“刺杀简慕华的那个侍从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结交了三教九流,在这些人当中,混进了平国人,平国人和他称兄道弟,混进了黄家别庄。”

夏宗泽点点头,“那人多的一路不要说了,定是陵太子的手笔了。”

“是,爷,确实是陵太子的人。”四喜回道。

夏宗泽问道:“端了窝吗?”

四喜回道:“回爷,端了,但是有用的人都已经逃了,被我抓到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没什么用处。”

“继续盯,他们不可能死心,应当不会离开京都。”

“是,王爷!”四喜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去查查这些府第。”夏宗泽示意范先生把纸条拿给他。

四喜看了一眼后,抬头。

夏宗泽说道:“这些人的手想伸到南方夏收上去,让他们自顾不暇。”

“属下懂了。”四喜收好纸条,刚想转身出去,又转过头,“爷,那人是黄家内部派出来刺杀简慕华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夏宗泽眯眼。

范先生轻轻笑道,“王爷,不如抓住这个机会,给你舅舅提个醒?”

夏宗泽眸光微深,锐利眸子一眯:“嗯,那就给他提个醒。”

“要属下怎么做?”

“推波助澜!”

“是,王爷!”

四喜刚想出去,三和接了门口小厮送进来的贴子,进来回禀,“王爷,邱大人和邱三公子的贴子,想明天过来拜访你!”

夏宗泽心知肚明,说道:“接了贴子!”

“是,爷!”

回贴到了邱府,邱老三邱云泽高兴的翻了个跟头,“哇,有戏啊!终于可以到军中了,好威风!”

邱大人摇了摇头,“你现在在太常寺也不错,外面战火纷飞,刀枪不长眼,太危险了。”

“爹,我不居长,又不居幼,不出去闯荡一番,这家业能有多少是我的。”邱云泽不满的说道。

邱大人老脸一红,前几天小妾又给添了一个幼子,比长子的儿子都小,都不好意思请客吃饭,说道:“你这孩子,一个庶幼子能分你多少家财。”

邱云泽哼道:“那我不管,我看不上眼的杨老五都是大将军了,等那天搬师回朝,我岂不是没面子。”

邱大人叹了口气:“也罢,爹也没精力罩住你了,那你就出去闯荡一番吧,明天,我拜托王爷多多照顾你。”

邱云泽感到难为情,说道:“爹,我又不是小孩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臭小子,在爹心中,你就是小孩子。”邱大人唬脸说道。

邱云泽感到别扭,叫道:“哎呀,烦,我出去找人喝酒了。”

“少喝点!”这是邱夫人的声音。

“别说了,人早就走远了。”邱大人说道。

邱夫人一脸担心:“老爷,你看……”

邱大人叹道:“想出人头地,唯有如此了!”

邱夫人叫道:“可这外面多凶险。”

“不凶险,能让他加官进爵?”邱大人反问。

邱夫人提醒叫道:“老爷,三儿可是你的嫡幼子。”

邱大人挥了挥手:“别说了,太子殿下当年为了从他舅舅手中分得一杯羹,南征北战,有一次差点命丧潼门关。”

邱夫人唬了一眼邱大人,“当时,京都的人都听说太子都快不行了,可是人家毕竟是太子,我家三儿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着救他命。”

邱大人仿佛没有听到邱夫人唠叨,继续说道:“自从五年前潼门关一战之后,二十岁的太子从此不再上战场,十七岁的三王爷顶了他的位置,按道理来说,太子年纪不大,完全可以再上战场,可却再也没有上过战场,到底是为了兼顾京都,还是有什么隐情,让他把大统率的职位让给了三王爷?”

邱夫人别了一眼自家老爷,说道,“人家兄弟合力,一个顾内,一个兼外,其力断金,多好!”

邱大人自言自语:“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邱夫人说道:“能有什么不对劲,太子殿下,现在不是慢慢把持了朝政!”

“这倒是!”邱大人想到被分了羹的国舅爷——文国公,是舅甥又怎么样,在权力上,从没有亲情。

文国公府

傍晚时分,文国公正在穿衣戴冠,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文国夫人站在边上哀声叹气。

文国公不满的皱眉:“这副德性干嘛?”

文夫人叫道:“你儿子出去鬼混,你也出去鬼混,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无知妇人,我这是出去鬼混吗?”文国公瞪了一眼老妻。

文夫人哼道:“一边做事,一边鬼混!”

“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没有应酬?”文国公不屑的反问。

“你……”文国公夫人被他毫不遮掩的话气得胸口起伏,“人家两个没娘的孩子倒从不出去鬼混,你倒好,不仅自己鬼混,还让儿子们鬼混。”

文国公看了一眼老妻,哼道:“你以为那两个不爱红颜、美酒?”

“你这话什么意思?”文国公夫人好奇的问道。

“老大想嫖都嫖不了。”文国公讥笑一声。

文国公夫人嚯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文振,你这话啥意思?”

文国公理了理衣袍,阴阴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那……老二想嫁给他,你为何不阻止?”文国公夫人惊讶的问道。

文国公没有吭声。

文国公夫人见男人不回话,大概明白了,拍拍自己的心口,“幸好没嫁。”

“果真是妇人之见。”

“你什么意思,不会拿妍儿的下半辈子做……”

文国公瞟了一眼发妻,“生为陆家的人,不为陆家做出贡献,那锦衣玉食养她何用?”

“文振,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文国公夫人感到心发寒。

文国公讥笑:“放眼京都看看,就我陆文振一个这样做吗?”

文国公夫人眨了几眼,不吭声了,可是为人母的心却凉起来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走了,晚上不要等我回来!”

文国公夫人都懒得开口,无力的挥了挥手。

京城大街,华灯初上,晕黄的红灯笼、各式气死灯,给整个古城披上了神秘的面纱,车水马龙喧嚣着京都夜景的繁华,而这繁华都是属于男人的,他们穿金戴银,锦袍华服,出入各式酒楼、妓馆、会馆……

其中某座酒楼掩映在各式热闹的建筑物中,显得安静、低调,整座小楼,总共两层且包间不是很多,不仅如此,别人家都是敞开大门做生意,它却是闭门做生意,权贵的马车都从后院绕过进了酒楼,人当然也从后面进了酒楼,文国公跟着一个清秀的小厮上了二楼,进了最奢侈的一间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几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从他们衣着打扮来看,非权则贵。

“国公爷,您来了!”

文国公点点头,“你们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

文国公撩起袍角坐了下来,马上就有侍女上前,送上手巾、洗脸水,伺候他清了一把脸,清脸之后,上了最上等的茶汤,他笃定的喝了一口,在嘴里品了两下才又开始说话,“最近各位怎么样?”

“国公爷,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你说能怎么样嘛。”

“是啊,国公爷,现在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啊!”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叽叽喳喳的说不停,文国公只管呷着茶水,等他们抱怨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以前推荐的一些人,跟着太子、老三到任上,不是吓得逃回京城,就是留在任上被敌方杀了,这最后一次推荐是两年前江城那次了,结果也跟着江城轮陷被杀了,之后,太子的羽翼就丰满了,现在已经不从京城调人了,直接用了当地人,我们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国公爷,我们没插上人手,这南边的事怎么能有我们的事嘛?”

“太子说不要所占之城的粮食,那意思岂不是税赋不走朝庭,难道连大司马(掌军政和军赋)都没权过问?”

“大司马一职已经空置很久了,大司马之事实际上都由太子掌管,太子说不走朝庭,那就不走朝庭了。”

“国公爷,你觉得呢?”

“我这不是找你们来商议了吗?”

几人一听文国公这话,就知道他放态度了,赶紧挥了一下手,让伺侍的丫头、小厮全都出去了。

“国公爷,你想怎么办,叶家是少司马,京城内外的粮食都被他们控制了,现在南边的粮食,我又插不上手,这局势对我们可大大的不利。”

“是啊,得想出对策才是。”

“听说王上这几天不在道室里静修了,既然这样,就让他上朝,然后我们……”

文国公等人头靠头挨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很久。

王府

夏宗泽刚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准备回内院陪林怡然,四喜别着佩刀急匆匆的进了书房,拱手说道,“爷,我们的人探到文国公和那些老家伙见面了。”

“嗯,我知道了!”夏宗泽眯起眼。

四喜说道:“王爷,他们可能是为了夏收税赋的事。”

夏宗泽冷眼幽光,轻轻说道,“我一分银子都未要朝庭的,自己长的粮食供自己的军队消耗,想伸手过来,没门。”

“那现在……”四喜担心的问道。

夏宗泽笃定的回道:“别急,让他们嘣哒,只有嘣哒了,才好捉到短处。”

“是,我明白了!”四喜转身又出了书房。

过来收文件的范先生看着夏宗泽,“看来这个夏收,日子不好过。”

夏宗泽眯眼背起手,出了书房,抬头看天,星空一片灿烂,“先生——”

“卑职在——”范先生连忙上前。

夏宗泽说道:“给南边三城去信,让他们务必做好夏收一切事宜,至于税赋,除了供应军队必要的粮食外,以最低课税收民众税赋。”

“是,王爷,属下知道了。”

夏宗泽再次说道:“跟几个守官打声招呼,新婚一满,我就会回去。”

“是,王爷——”

夏宗泽边走边思回到了后院,到了房间门口,门口边站着小丫头小南,“王妃呢?”

“回王爷,已经睡了!”

夏宗泽惊讶的再次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时辰也没多久吧?”

小丫头那里敢多话,低下头,不敢吭声,边上厢房里的李嬷嬷上前行礼,“回王爷,可能是新婚还没缓过劲,王妃这段时日一直比较累,一有空闲就困过去了。”

李嬷嬷这段话,让小姑娘来听,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是夏宗泽听出这话中之意了,说什么新婚还没缓过劲,就是提醒自己,那意思是说,王爷新婚差不多了,别再贪欢了,你看你,贪得王妃有空就睡觉,成什么样子。

夏宗泽帅脸一红,抬脚、伸手推门,轻轻的进了房间。

李嬷嬷轻轻摇了摇头,年轻人啊,贪着欢就不知道节制,等老了怎么办?

房间内,林怡然正四脚八叉的躺在床上,真睡着了,身上盖了个薄被子,腿、脚有一半伸到外面了,露出嫩乎乎的脚丫子,夏宗泽忍不住坐到床边,拿起她的小脚丫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亲完之后,伸手揉搓着小脚,感觉真好!

天天被夏宗泽压榨,林怡然正在酣睡中,感觉自己的脚有点痒,下意识想缩起来挠两下,可是居然缩不了,迷迷乎乎中噌了两下也就放弃了。

夏宗泽一个人亲得不亦乐乎,可是亲着亲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赶紧忍住!

呀,夏王爷知道节制了?

年轻气盛,憋了二十二年的夏王爷,一旦开了荤,好像没什么定力,虽然一直以来,他自认为自己有很强的自律、自控能力,可是……

我们的夏王爷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劳累一天,身上好像都是汗臭味,赶紧洗澡去。”

帅王爷一溜烟去了洗漱房,哗啦哗啦,好像只是眨眼之间,他人就披着单袍出来了,露出精壮的胸脯,胸脯上还有些水渍没有擦干,沾在肌层上,透出质感,非常有男人味,要是林怡然醒着,定要伸手去摸两把,可惜,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