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茶楼,门口贴着‘今天歇业’,楼内,某房间内,坐满了人,个个神色不安,慌乱。

“现在怎么办,姓夏的封了城门,我们逃都逃不了。”有人看向房间主位。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坐在主位,沉默,听到问话,捋胡须的手并未停下。

“王老爷,我们都尊你为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呀!”

“是啊,王老爷,你在我们中间,年纪最长,经历的事最多,帮我们出出主意。”

“王老爷,您老怎么不说话?”

……

众人边说边盯着王老爷,他在众人目光中神色凝然,扫了大家一眼后终于开口:“我让人打听衙门大狱里的事。”

“结果怎么样?”

王老爷说道:“结果不好。”

“啊……”众人惊,问道:“如何不好?”

王老爷回道:“江家把我们都供出来了。”

王老爷这句话说出来后,犹如平静的水平,扔了块巨大的石头,激起千层浪,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哑雀无声,众人第一反应,完了、完了……

紧张过后,第二反应,马上有人跳起来骂道:“想不到姓江的居然是个奸诈小人,都说好了,不相互揭发,他居然还是出尔反尔,太奸了,不太是东西了。”

其他人看向王老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老爷看向众人,“城门被关,你们说呢,各位?”

有人哀叹:“看来姓夏的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听说江家抄出了近两千万银子,他能罢休才怪。”

“难道我们都要……”

……

说着说道大家又沉默下来。

王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捋胡须的手,沉重说道:“既然大家尊我一声老大哥,那我就带个头……”

终于有人领头,众人双眼齐刷刷看向他,“王老爷,我们要如何做?”

“暴乱……”

“暴……”众人默。

王老爷说道:“不能让银子被姓夏的抢了去,不如拿出些银子买人暴乱,我们趁机逃脱,就算逃不走,也要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的银子不是这么好拿的。”

沉默的众人情绪忽然亢奋起来,“对,告诉姓夏的,我们的银子不是好拿的。”

“对,王老爷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大家纷纷附合:“与其让银子给宁国人抢去,不如拿来痛快干一场,也能死个痛快。”

“对,就这样干,辛苦得来的银子,不能让宁国人白得了……”

“我们马上就去……”

“……”

四喜带着几个手下,没费什么功夫打探到了郁离所住的酒楼,并且把随行的人也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来宣城想做什么?”四喜直接问自己的手下。

“回喜哥,听说来做生意的。”

“我知道,我问你,他具体想做什么生意?”

“听说除了粮食之外的生意都做。”

“哈哈……”四喜仰头大笑了几声,“他娘的,听了这话,我怎么感觉这么解气呢?”

“喜哥,当然解气了,以前,王爷买粮可没少受他的气。”

“我记得那时,我们去打探粮价时,这厮可拽了,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四喜摸着下巴,问道:“你刚才说他带了女人来?”

“嗯。”

四喜问道:“什么样的女人?”

“反正不是风尘女子。”

“良家子?”

“我打听到,说是被郁离救的弱女子。”

“什么地方救的?”

“南越。”

“这么说,是南越人了?”

手下摇头,“没打听出来。”

“没打听出来?”

“嗯!”

四喜又摸了摸下巴,“郁离这家伙无利不起早,在南越救的女人带到陵国来,难道这女人其实不是越国人而是陵国人?”

“这……”手下想了想说道:“听说是一主一仆。”

四喜眨眼:“我听说凌将军在打听前陵国公主——明和的下落,你们去看看,不管对不对,也算帮凌将军打听过了。”

“是,将军,我们这就打听去。”

夜晚不知不觉来临了,坐在军营大账中,凌齐轩一点也不想回府,慵懒的坐在书案边,拿着书,可是手中的书页却半天没动。

小厮庆子忍不住提醒:“公子,今天要回府的。”

“不想回去。”凌齐轩无精打彩的回道。

庆子说道:“公子,王妃送贴子过来,请你明天早上去吃早餐。”

“回个贴子,就说我有事,没空去。”

“公子……”

“别烦我了。”

庆子撇嘴站到了门口,不敢烦自家主人了,静静的站在门口陪着自家公子。

慢慢的,夜深了,营账内,书案上点着油灯,朦朦胧胧的灯光中,凌齐轩仿佛看到了婷婷玉立的明和,只见她穿着漂亮的深衣,带着害羞的笑意朝自己缓缓而来,明媚而美好,他呆呆看着她,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娇嗔的埋怨,轩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找我?害我等得好苦啊……

胳膊歪了一下,差点滑到地上,凌齐轩蓦得从睡意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脱口而出,“颖儿……”

庆子刚想回答,仔细一辨却不是叫自己的,连忙收住脚步,看着失魂落魄的公子,一脸叹息。

意识到自己做梦后,凌齐轩捋了一把脸,从书案后站起来,走到衣架边上拿披风。

“公子……”难道要回去,庆子叫了一声。

“回去。”

果然是这样,庆子高兴的跟着出了大营,门口,两个侍卫见大将军出来,先礼了个军礼,然后问道:“将军,这是要回城中吗?”

凌齐轩点头。

“属下马上去安排。”

不一会儿,大将军的马车从军营出发回城去了。

半夜时分,手下人带着打听的消息到了四喜值班的地方。

手下人惊喜的低叫道:“喜哥,你猜我们打听到了什么?”

四喜展眉,“什么?”

“你猜……”

“臭小子……”四喜伸手就捋了一把手下的头,“明知喜哥我现在困意连连,还让我猜,你找打是不是?”

“嘻嘻,喜哥,不是看你打瞌,给你赶瞌睡虫嘛。”

四喜打了个哈欠问道:“别磨磨叽叽的,是谁?”

“是前陵国公主……”

“什么……”四喜睡意全无,“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我的个娘的呀,公主居然被他救了。”四喜仰头想了下,“难道他送贴子来,就是为了这事?”

“喜哥,要不要告诉王爷、王妃?”

“王妃对凌大将军这么好,肯定要告诉了。”四喜说道:“可现在夜都这么深了,我是现在告诉呢,还是明天一大早呢。”

“喜哥,你慢慢想,咱们哥几个下去睡了。”

“臭小子,赶紧滚去睡吧。”

“多谢喜哥。”

等手下走后,四喜想了一下,决定明天早上告诉王爷王妃,不去打扰他们睡觉,想了想,要不先告诉凌将军,让他高兴一下?

走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明月,凌齐轩越发孤独,那种从灵魂深处透出的孤寂,让他显得苍桑而无力。

“来人——”

“公子……”

“去观花街。”

“公子……”

揭着骄帘,凌齐轩孤寂的双眼看着庆子,威严中透出让人不忍拒绝的执着。

庆子吐了口气,“调转马车。”

“是,公子。”

马儿嘚嘚的响声回荡中空寂的大街上,显得特别清晰,庆子以为自家马车,可看到高悦、王峥两位侍卫朝远处看过去,不解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难道军营中有什么事?”

高悦说道:“那不是军营中的马。”

“难道是衙门里的?”

高悦朝庆子看了眼,月光下,也能看得清是给的白眼。

“啊……难道我说错了?”庆子疑惑道。

高悦撇嘴说道:“我估计将军是看在老管家的份上才把你留在身边。”

“高将军,你别乱说话,我可是凭本事留在身边的。”庆子不服气的回道。

“那你说,这马是谁家的?”

庆子又看了眼说道:“我知道了,是王府的。”

“是王府那个办事侍从的?”

庆子摇头。

“还说不是,”高悦又给了个白眼,“那是王爷身边的四喜手下。”

庆子惊叹“天啊,你们看得这么细?”

“那是当然,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几位大神,小心你不够混的。”

庆子扁嘴。

凌齐轩听到他们的议论,已经揭开帘布,四喜手下的马也到了跟前,拉住马,抬手行礼,“凌大将军——”

“南侍卫,你这是……”

“将军,我们打探到了明和公主在……”

南宝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齐轩已经跳下了马车,“快说,在哪里?”

南宝扁嘴:“将军,你要是不打断我,我已经说出来了。”

“哦,对不住,我太心急了,明和她在哪里?”凌齐轩焦急的问道。

“在德祥楼,跟……”

南宝的话仍然没有说完,凌大将军如一阵风一样挤下了庆子,骑上他的马飞奔而去。

宣城王府

夏宗泽搂着小妻子已经进入黑甜的梦乡,春风微熏的三月夜晚,正是春梦了无痕之时,让人留连忘返。

可是不想忘返,也得忘返了,夏宗泽在三和急促的叫声中醒来,本能的问道:“什么事?”

“王爷,打起来了。”三和急切的回道。

“打……”夏宗泽呼一下坐起来,“那个地方?”

“大酒楼。”

“大……”夏宗泽气道,“什么时候回个话都不会回了?”

门外

“王爷……”三和吓得缩头,苏小兰也朝他瞪眼。

门内

林怡然也醒了,懵懂问道:“怎么打起来了,凌大将军知道吗?”

三和扁嘴,“就是凌大将军跟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