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下车!”严景致恼羞成怒,眼看着昂贵精致的手工西装被这女人顷刻间弄成了残次品,他再也无法忍受了,管她是生是死,扔在路边算了,反正于他而言是个路人而已。

“景致……”聂声晓觉得自己似乎再次出现了幻觉,又听见了严景致的声音,还略带气恼的,她想睁开眼睛问问他:谁惹你生气了?

严景致没听清,以为她在说镜子,气得从前面驾驶座上探过身子,两只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丑成这样,还不忘照镜子……”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看着聂声晓的脸说不下去了。

其实平心而论,他看到的是一张不错的脸,皮肤白嫩光滑,在他的手指下细腻的感触让他有些震惊,特别是此刻这女人半晕迷状态下露出的迷离眼神,微张的唇齿,简直可以说是任何一个男人犯罪的开始。

严景致突然想要收回自己刚刚那句“丑成这样”,下意识地看了看车子外面,这边已经不想山里那么僻冷了,时不时地会有人经过,如果他把这个女人扔在这里,会不会有人起了色心。

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指上捏着的一枚小脸,就像烙铁一样赶紧放开,杀伐决断的他,在金融商会上果断决绝的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奇闻。

“说吧,学校在哪?”

女人跟着哼了一声,是疑问句:“学校?”

严景致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再次撩起她的发丝瞧了一眼,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你难道不是学生?”

这张脸过于青春靓丽,让他产生只有在校园里才能遇上的错觉,心下顿时觉得王龙宝是禽兽,拐了学生就算了,还能在拐完抛弃山野。

女人却不再说话了,只是哼哼着显示自己很难受。

严景致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额头,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重新缩了回来,他觉得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举动,幸好没摸下去。

那样,太亲密了……他不习惯。

但是他通过她红得过分的脸还是能感觉到她烧得意识不清了,想了想,伸手去拉她的随身包。

距离隔得有些远,他似乎掏出了一颗糖,拉出来一看,这么巧,菠萝糖。

然后才终于掏出了一个钱夹,她说不出自己住在哪里,只能从身份证上找了,但愿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个近的地方。

他转头开了车内的另外两盏小灯,使得里面更加亮堂,然后开始查看她的钱包,可是看出还算是个整齐有规律的人,大钞和小抄分开,硬币和纸币分开,证件和卡片也专门分了类,他终于发现了其中有一张身份证。

透过透明的塑封,他看清楚了名字。

聂声晓。

没来由地,眼皮一跳。

他定了定,安定住这不规律的躁动。

夹得有些里,他一抽,随着抽出来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跟着抽出来了一半,他可以看到这一半就是躺在他车里的女人本人,她真依靠在那一半的一个男人肩膀上,竟然有这么明媚的笑容?

严景致瞬间被这笑容灼伤了眼睛,他突然很想看看那个被她依靠的男人长什么样,能够让自己的女人笑得这么明媚。

他开始慢慢地往外抽照片。

开始能看见身形了,并不是王龙宝。

开始能看见衣服了,跟他的品味有点像。

开始能看见半边脸了,严景致对这轮廓莫名有一种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