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方感觉到手背上一热,低头一看,是她掉下来的眼泪,顺着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聂声晓这次没有躲开。

里面的随从似乎对袅袅的这个问题已经疲于应付了,只是道:“你妈妈最近有些忙。”

“那我爸爸呢?我爸爸就是那个长得很高很帅的那个啊,他也很忙吗?”

随从点点头,“你爸爸更忙。”

袅袅顿时就不服了,“可以我上次还在报纸上看到他跟别人喝酒,明明就不忙!你骗人!”

场面渐渐有些控制不住了,袅袅直接开始离开他们跑走了。

这对聂声晓来说既担心又紧张,担心的是怕袅袅摔着,紧张的是袅袅正往她这边跑过来了!

就在她脑神经极度绷紧的时候,聂声晓感觉到自己肩膀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被赵远方拖着离开。车子就停在旁边,他们迅速进到车里。

没被随从发现,可却被眼尖的袅袅看到了,小小的身体突然趴在栏杆上冲着外面大叫,“妈妈,妈妈我看见你了!妈妈你不要袅袅了?”带着些哭腔。

而聂声晓此刻也隔着车内的玻璃,“远方你等下开车,袅袅在叫我。”

等随从可疑地往这边看的时候,赵远方已经开着车瞬间隐入了一旁的绿荫里,看起来就像是一辆平常路过的车。

“我让你等一下啊。”聂声晓脸上的眼泪还没干,看着越来越远的小身影,趴在栏杆上叫得格外可怜,此刻内心的愧疚感比之前更大,而且被放到了无限大。

袅袅从来没离开过她,这些天他到底是怎么入睡怎么吃饭的?她想都不敢想,看她到底在做了什么选择,既失去了严景致,又失去了袅袅,感觉就像完败给了严峻,她一直在走人生的下坡路。

拿什么去打动严景致?又拿什么夺回袅袅?她仿佛又听到了当时在医院严峻嘲笑她的话:“你可真有自信。”

是啊,好像完全不该有的自信。

赵远方开着车,但是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忘了我刚刚来的时候跟你说的话了?”

聂声晓此刻哪里还有力气去想他到底说了什么话。

“我说,今天是来陪你看礼物的,你也看到了,明天送到你手上。”

话音刚落,聂声晓刚刚还完全没有神采的眼睛此刻顿时闪着亮光看向赵远方,“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我欠你太多了。”

“那这礼物还是算了……”

聂声晓急了,“赵远方!”

当天赵远方为了缓和一下聂声晓的情绪,带她去吃了一顿本市最正宗的意面西餐。

当然,如果知道会碰见严景致的话,赵远方就算绕个十万八千里也会远离这个西餐厅。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一进门,便看见里侧的一个vip座位上,坐着的严景致,还有他对面的甄念。

聂声晓当然也看见了,她看严景致一向比任何人都尖,所以在赵远方说不吃了的时候,聂声晓不同意了,跟着服务员的引导便在离严景致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坐下来。

怪不得赵远方要不让送最近的报纸,原来严景致已经回国了。

这种距离,刚好是大声说话能听见,说悄悄话完全听不见的距离。

当然,聂声晓不觉得严景致跟甄念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因为毕竟跟他传的最疯的不是甄念而是丁佳丽。

赵远方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只好跟着坐下,好在那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进来,赵远方想着能不能在中途带着聂声晓离开。

“小姐您要点什么?”服务员很懂事地先问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