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数豺狼人不顾生死,拥到竹墙下,搭着人梯蜂拥而上,眼看要攻破这道防线时,墙头上刚才还在拼命放箭、刺枪的牛族守军忽然消失了踪影。

紧接着,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受攻击最密集的近百米竹墙如山崩一般向外垮塌,将成群爬在墙上的豺狼人一起砸进了壕沟之中,一片鬼哭狼嚎。

倒下的竹墙架在本已经填满尸体的壕沟之上,形成了近百米宽的坦途,七星堡正面洞开。

“攻破竹墙了!”后面的豺狼人一片欢呼,拼命朝前拥来。

也有一些人在心里嘀咕,既然是被我们攻破的,为什么会向外倒呢?

等竹墙垮塌扬起的尘土散去,真相大白。

三、四百头身披可怕甲衣的巨牛如山上滚落的巨石群,以不可阻挡之势从七星堡的营地中冲了出来,蹄声如雷,哞声如吼,两眼血红。

这些巨牛都低着巨大的脑袋,鼻孔中直喷着粗气,犄角上绑着寒光闪闪的短剑。

还没等冲上去的豺狼人反应过来,巨牛群已经一头撞进了豺狼人的战线之中,一边猛冲猛撞,一边用脑袋猛烈地左右挑击。

巨牛群所到之处,无数豺狼人被撞得成片飞起,在惨叫声中被牛角上的锋利短≈■,剑开膛破肚,空中鲜血四溅,残肢纷飞,这种惨烈的情景让浴血的巨牛们更疯狂了。

更多的豺狼人被巨牛撞倒后便再也起不来了,在一片蹄声中被踏成了肉泥。

在巨牛群的后面,洪水般涌出大群盔明甲亮的武士,刀枪如霜,杀声震天。

“他们有……有人类军队相助!”一名豺狼兵头目惊呼。

“不……不对,他们的头上都长着角,是……是牛族。”另一名豺狼兵头目大呼。

还没等他们搞明白为什么一向穷苦的牛族人会有这么精良的装备,这群突然出现的牛族精锐已经杀到了眼前。

他们身上的重甲刀枪不入,他们的刀枪锐利无比,一路直如砍瓜切菜一般。

特别是其中一个浑身披着锃亮全身甲,如一个人形魔物的武士,更是悍勇异常,手中的奇异武器一刺,便将一名豺狼兵当胸洞穿,一砸,便将一名豺狼兵砸得盾碎头爆,一扫,便是一片鬼哭狼嚎,血光四射。

以巨牛群为箭头,以重甲的牛族精锐为箭身的这个巨大的锋矢阵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之中,迅速刺破豺狼人的战线,向纵深切割了进去,一路人仰马翻,当者披靡。

“用长枪阵挡住牛群,向他们的两侧夹击!”豺戈挥舞着长刀,徒劳地指挥着。

豺狼战士如潮水般从豺戈的身边向后退去。

“你他(妈)的回去!不许退!”豺戈疯了一样用刀狂砍身边的豺狼兵。

忽然,豺戈只觉得胸口一痛,一杆长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本能地捏住胸前的枪杆,骇然地抬起头来。

只见,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名铁塔般高大的牛族战士,双目血红,一脸连腮的黑须。

“去死!”牛强猛地将长枪从豺戈胸口中拔出。

“噗!”

一股血箭从豺戈的胸口喷出,尽皆喷在了牛强胸前那已经湿透的亚麻短袍上。

牛强一脚将豺戈的尸身踢翻,挥舞着长枪,继续冲杀。

“戈儿!”远处的豺暴目吡欲裂,推开跟前的盾牌兵,抽出了长刀。

“金狼卫队随我逆袭!”豺暴挥刀向身边的精锐亲兵大呼。

还未冲出一步,“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已经射中了豺暴的右肩。

“啊!”豺暴一声痛呼,向后便倒,几面盾牌迅速将他掩住。

六百步外,七星主堡顶端,豹莉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逐月,好看的嘴角冷洌一笑。

“敌军主将已被射杀!”混乱中,有牛族战士高声鼓噪。

“冲啊,谁割下豺暴的头,便是第一勇士!”熊大高呼。

“冲!”

“杀!”

……

三面合围的联军疯了一样开始了最猛烈的狂攻。

在这连番打击下,已经紧绷到极限的豺狼军战线终于崩溃了。

崩溃从一点开始,迅速漫延到了整条战线上,联军的勇士们从无数个突破口杀入了敌阵中,穿插、分割。

豺狼军的斗志被完全摧垮了,纷纷掉头逃命,但此时,只有滔滔的翠屏河这一条退路了。

在十数面盾牌的掩护下,豺暴咬咬牙,“啪”地一声将露在肩膀外的箭杆掰断。

“首领,咱们还是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名部将上前焦急地劝说道。

豺暴不甘地吡了吡牙,最终无奈地低吼道:“撤!”

亲兵们护卫着豺暴,粗暴地推开挡路的豺狼兵,有些躲闪不及,干脆就一刀砍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河边。

河岸上已经拥满了要逃命的豺狼兵,但数百艘竹排却按事先的命令停在离岸十丈远的河面上,任凭逃命心切的豺狼兵跳着脚骂,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