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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秀一说完,脸色一变,“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秀儿,你怎么了?!”林啸大惊,跳将起来,一把扶住向一边倒下的羚秀。

“林大哥,我喝的那杯酒里有毒。”羚秀急促地呼吸着,努力睁开眼看着林啸,脸上却带着微笑。

“是谁?是谁下的毒?!”林啸大吼。

“是……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毒。”羚秀微闭了一下眼睛。

“为什么?!”林啸一时愣住。

“因为……因为我不能向林大哥你下毒,那就只有给自己下毒了。”羚秀闭着眼,无声地轻笑了一下。

“是有人逼你来毒杀我?”林啸猛然醒悟。

羚秀无声地点了点头。

“秀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只要告诉了我,今天咱就不回去了,明天就帮你直接赎身,你……你为什么还要喝这毒酒呢?”林啸痛心地搂紧了羚秀那瘦弱的身子。

“不行的。他们早就逼我服下了毒药,只有毒杀了你回去才给我解药。我自然不能害林大哥你,但为了再见你一面,跟你告别,我还是来了。本想着一别后回去赴死,林大哥见我从此不再来,自然会慢慢忘了我的。但今天听你说要为我赎身,我知道我的死讯你终归会知道。我也知道,如果那样,林大哥一定会去探究我的死因,反而会陷入凶险之中。与其那样,不如我就死在林大哥你身边,让你知道……知道是谁要害你。”羚秀挣扎着用尽全力说着。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林啸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凶光,忽然,他瞪大了眼睛,急问:“是不是一个老太太,或是两个老太太逼迫的你。”

“不是的。”羚秀缓缓摇头,“今天早上,来了一个人求见**,刚好在路上遇见我,一见我便眼神闪烁有异。他一走,**便和两个龟奴一起给我灌下了毒药,逼我来毒害你。”

“他是谁?”林啸沉声问道。

“他是位老头,有一回绝冠的胡大少来我们那里寻欢作乐时,他一直形影不离地陪着,胡大少喊他尚叔。他可能以为我不记得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羚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绝冠!!”林啸从喉咙深处咆哮出这两个字。

“林大哥,秀儿要走了。”羚秀努力睁开眼,她的视线已经慢慢地失去了焦点,身子越来越冷。

“秀儿,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林啸将羚秀紧紧搂住。

“秀儿不怕死,真的。死在林大哥怀里,秀儿一点都不怕。”羚秀的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微笑,她睁大眼睛,却已经看不清林啸的样子,两眼失焦茫然。

“秀儿!”林啸恸声轻呼。

“林大哥,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我……我嫁给了你,还生了一大群儿女,我们有了热热闹闹的一大家,我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羚秀如呓语般轻声说道,脸上绽放出惊人的神采。

“会的,会的。”林啸将脸紧紧贴在羚秀的小脸上,她的脸,冰冷冷的。

“不会的。”羚秀轻叹一声,努力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林啸的脸,喃喃道:“林大哥你是不会看得上我的,我是个……是个脏女孩。”

“不!你不脏!”林啸的眼中涌出泪水,嘶吼道:“你的心是最干净的,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女孩。”

“林大哥,你流眼泪了!”羚秀用手轻拭着林啸的眼角,她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却能感觉到那湿热的泪水。

“是的,因为我说的都是心里话!秀儿,我喜欢你。”林啸轻声却坚定地说道。

羚秀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已然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惊人的红晕,喃喃道:“真……真的吗?”

“真的。”林啸也有些哽咽,“只是你年纪太小了,但我会等你长大的。”

“林大哥!”羚秀动情地轻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这么幸福,我现在死去,也是幸福死的。”

“你不能死。”林啸温柔地抱紧怀中的小小人儿。

羚秀却并不搭话,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字一句,良久,才轻轻说道:“啸哥,你……你能亲我一下吗?”

林啸的唇在羚秀话音还未落时便已经轻压在了她的嘴唇上,她的脸是冰冷的,但她的唇,却像火一样热。

羚秀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已经无力的身躯猛然绷紧,她像一个溺水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抱住林啸的脖子,奋力地抬起下巴。

好像过了一世,又好像只过了一息,羚秀的身子忽然软瘫了下去,她那一对瘦弱的手臂,从林啸的脖子上无力地落下,从她口中,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轻呼。

她瘦弱的胸廓再无起伏,但她的脸上,却凝固了一个幸福平静的微笑。

林啸抱着羚秀小小的身躯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一般。

房间里,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站满了人。

“吼!”如炸雷一般的一声虎啸震动了整个国立大竞斗场,啸声中有无限的悲痛,涛天的杀意。

……

夕阳西斜,雪围城外一块朝向西南方的草坡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草长莺飞,风光正好。

小山坡上,新隆起一座小小的土堆。

往这座小土堆上加了最后一铲土后,林啸站直了身子,默默地对着土堆站立着,闭着眼,任山风凌乱了额发。

在这个小小的土堆里,长眠着一位在黑暗里苦苦挣扎了十一个年头的苦命女孩,她在看到了光明的前夜被无情的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