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区的乡下,有这么一种田。

那种田一年四季都能装着水,乡下俗称‘冬水田’。

顾名思义,就是这种田在秋收之后,断了水渠给水也不会干,而是装着一田的水。

形成这种田的原因其实也比较简单,一般者是那田的附近里山泉流入,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地下水从那田里的某个地上给冒了上来。

这种一年四季都能装着水而不干旱的‘冬水田’,田里的泥都全会被泡成又细又软的淤泥,然后那种有地下水冒出的地方,基本都会形成一个很深的小沼泽。

这种在冬水田里的小沼泽,农村也有自己的叫法,叫‘叛水乌’。在方言当中‘叛’通‘胖’,是虚跟不能受力不结实的意思。‘乌’是方言对‘坑’的独特发音。无疑,如果在田里有这种小沼泽的冬水田是相当危险的,被陷进去的人虽然不会多,但是也绝对不会是没有,特别是那些不懂事又喜欢乱捉泥鳅的小孩,最容易的就是陷到这样的‘叛水乌’里,只要一下去,

等大人们赶过来的时候,基本就没救了。所以只要田里有比较深又比较大的‘叛水乌’,那田的主人都会用小篱笆给围起来。但因为那些时期生产力低下,稻谷的产量又严重不行,所以就算知道那些‘叛水乌’很危险,但还是会在上面小心的插种上稻

秧,能多收一颗一是一颗。

然后这里还有另外的一种情况,那就是这冬水田里的地下泉眼如果突然改变了方向,从另外一个新地方给冒出来,成为新的‘叛水乌’就是大人一个不注意也有陷进去的危险,因为根本防不胜防。

三十多年前,龙沟村的罗泽田就碰到了这么一个在自家冬水田里新出现的‘叛水乌’。

那年他年初结的婚,还没半个月媳妇就给怀上了,到得年底腊月二十七这天,眼看媳妇随时都可能会生产,再过三天之后就过年了,罗泽田也就放下了心思在家陪着媳妇,等着喜当爹。

这天中午没事,罗泽田穿着棉袄来到了屋后的冬水田里,因为家里养了两鸭子准备给媳妇做月子用,罗泽田没事就上来看看这鸭子有没有将蛋生在水田里。

很快罗泽田就跟往常一样在水田里发现了一颗鸭蛋,见那鸭蛋离旁边的‘叛水乌’还有段距离,也就没怎么担心的挽起裤腿下了水。谁知道在这里踩了十来天的冬水田里突然就出一个新的‘叛水乌’,罗泽田刚捡起那水里的鸭蛋,突然就感觉脚下的泥土断了个层,然后整个人一下就完全陷了进去,越挣越想起来,整个人就陷得越快,就越

是将周围的泥搅得越稀。

几乎是在罗泽田陷进‘判水乌’的同时,在屋里休息的媳妇,突然肚子一疼,感觉孩子要出生了,立时大喊罗泽田的名字,可罗泽田根本就不可能听得到。

罗泽田据说是个孤儿,从很远的海边移民到龙沟村的,此时家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他媳妇又急又怕,疼得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结果祸不单行,媳妇还遇上难产!他媳妇一个人在家,疼得几乎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在屋子里喊罗泽田的名字,可那时候村子里人还少,各家各家之间隔得都很远,像罗泽田这种从海边移民过来的,本能地就会将泥房做得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