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为此种种,孩儿都理解,可是…可是您为何要和雪桥过不去呢?”,小福王说着,忽得声泪俱下。

“混账!”,福王一声怒斥,紧接着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小福王脸上,“你给我跪下!”

小福王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连看向福王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可最后还是向着祠堂内的那些牌位,缓缓地跪了下去。

“我问你,你现在跪的是谁?”,福王负手而立,怒气冲冲地看着小福王。

“大端太祖皇帝,大端高祖皇帝,端文帝…端孝帝…”,小福王啜泣着将大端朝开国皇帝到已经去世的先帝全部念了一遍。

“错,你错了!”,福王指着“端孝帝”的牌位大叫道,“你不该跪他,他是个不忠不孝之徒,是他抢了爹的皇位,现在他的儿子又抢了你的皇位,你缘何跪他?”

“父王…”,小福王低低唤了一声,似是不知为何自己的父亲突然间会大发狂怒,将这种绝对不能说的话给大声嚷了出来。

“王儿,爹已经隐忍了二十二年,锋芒都快给磨没了,可爹不想让你也步我的后尘,整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一般!”,福王说着,便重重地向下挥了挥手,好像是在显示自己的决心,“王儿,爹把所有的希望与心血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就是不想让你再像爹一样,想让你把本应该属于咱们的东西给夺回来!这皇位,应该是我们父子的!”

蒋靖听到这,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原来福王父子想的,竟然是谋朝篡位!

“可是你…忒也不争气!”,福王说着,便又指向了小福王,脸上还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爹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沉沦至此,难道你觉得现在咱们在江州城的日子过得很好吗?每天这样锦衣玉食,有财有势,却像个囚徒一般,很有滋味吗?”

“父王…”,小福王的语气忽然有些哽咽,“父王,是孩儿错了…”

“王儿,爹知道…你喜欢那个女子,非常喜欢那个女子,可是…她终归是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就像是你平日喜爱的一匹骏马,如果要你将它骤然送人,你肯定心有不舍,可是如果你必须要将它送人的时候,就必须学会割舍!”,福王这话可谓说的冷血至极,可他的面色却平静异常。

“父王,雪桥…她和一匹骏马是不一样的…”,小福王跪在那里低声添了一句。

“混账,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福王看着小福王,举手又是一巴掌,可到了小福王面孔旁边,却没有挥下去,只是恨恨收住了手势,“就算她不是一匹骏马,那也只是个物什儿一般的东西,物什儿,就是要为人服务的,当你想要某个更重要的东西时,就要学会将那个喜欢的物什抛弃!”

“孩儿…孩儿记得了…”,小福王低着头啜泣道。

“你真的记住了?”,福王皱着眉冷冷问道,“想当初,我要你以那个女子为诱饵,引李如松过来,你便万般地不愿意,现在我们要计划回朝了,你竟然还想将她带在身边!她是个什么身份?平日爹允许你与她厮混,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那么重要的时刻,你竟然还放不下那个女子,你不要忘了,她之前是李如松的女人!你想因为那个女人招致多少话柄?你嫌咱们的回朝之路太过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