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他们的援军来了!”,这是蒋靖心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因为他心中明白,和州城是绝对匀不出人手来帮自己的,他们那里的防守还有些捉襟见肘呢。

而灵州城内的守军也下意识地认为来的这拨人马是自己的援军,因此不由地心下大喜,城内外全都大声叫嚣着,“援军来啦,援军来啦!”,既是给自己打气,同时又能震慑一下蒋靖这些人。

“彦哥,你赶紧率人先去迎战,务必要把他们的援军阻住!”,此时蒋靖心中暗叫糟糕,可事已至此,进不能进,退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了。为今之计,只有快点夺下城门,掌握战场主动权,不然两下夹击,蒋靖这支人马必败无疑。

就在蒋靖这些人内心惊惧,士气大堕之时,不远处忽有一人大声喊道,“靖弟,是我!看我前来助你!”

声音忽远忽近,蒋靖一时间听得不太真切,但他隐约感觉来的人马好像是帮助自己的,直到王彦那一声更为清晰的断喝传入耳中,他才真正确定,“靖弟,是孙昊啊!他带着数千人马来助咱们啦!”

听到这个消息,蒋靖内心一阵狂喜,他此时顾不得考虑孙昊会突然出现了,只是被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冲击着。本来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贸然攻打灵州城的举动了,也许是攻打和州城过于顺利,让蒋靖冒进轻敌,可他现在已经彻底看清局势:就算拼尽全力攻下城门,打进灵州城,但城内必将又是一番苦战,自己带来的这八千人马,估计要在这里折损大半。

可孙昊的到来霎时便改变了这不利的战局,城内兵士见来人竟是对方援军,一时间竟有一种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感觉,士气顿时泄了一大半。

王彦此时已经率着刚才带走的那些兵士调转头来,继续攻打城外敌军,并且已经快要把他们消灭殆尽了。而孙昊则率领大队骑兵,气势汹汹而来,行至百步距离,霎时乱箭齐发,城上守军被射死无数。

趁着这个当口,蒋靖终于突破了敌军在城门的防守,拿下了灵州城城门,瞬时几百兵士便跟着涌了进去。

孙昊见攻下城门,也不在城外逗留,直接率着他带来的两千兵马,跟着冲进城去。此时灵州城内守军并未放弃抵抗,只是将兵力收缩到了城中心,准备与蒋靖等人进行殊死一搏。

方才一场大战,众人都耗去了不少力气,可此时又陷入了激烈的巷战,一种筋疲力尽之感不由得从每个人身上蔓延开来。

好在孙昊和他的两千人马都是刚刚加入战场,此时精力正盛,又有战马之便,奔波于大街巷弄,一个个倒是杀得兴起,犹如一支刚刚打了鸡血的生力军。

蒋靖对于灵州城内的境况也不是很熟悉,因此在一开始的作战中不免陷入被动。而且灵州城内的守军异常凶猛,大有将敌人打出灵州城之势,蒋靖虽然想要打下灵州城,可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八千人马全都葬身于此,于是他打算率队突袭,杀掉对方掌军将领,从而迫降灵州城内守军。

正在这时,孙昊忽得带领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蒋靖眼前,“靖弟,你在此处压制,吸引住敌军大部,我去突破他们的中军大营,拿下敌军主帅!”

孙昊倒是与蒋靖想到一处去了,考虑到自己带来的人手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而孙昊的这批人马则是气势旺盛,于是便也再不客套,点头道,“那辛苦昊哥了!”

“关键是你要守住这里,否则我虽打探到了敌将所在,也难以突破!”,孙昊一夹马腹,话说得也相当直接,“你务以小心为要,我先走了!”

“昊哥!”,蒋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得把孙昊叫住了,“昊哥,敌军主将许是个良才,如果可以,务必生擒!”

听到蒋靖的话,孙昊微微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尔后便纵马而去了。

看孙昊带着一队人马消失在漫天尘土之中,蒋靖也再不做他想,只是拼命阻住这些退守到城中心的敌军,努力为孙昊争得几分胜机。

自从蒋靖等人突破进入灵州城后,城内守军虽不怯战,但战力已大不如前,加上孙昊的两千人马不断地在城中乱冲乱杀,他们更是无力抵挡,只靠一股意念撑着。

正在这时,城中心处忽得传来一阵钟鸣,许多灵州城士兵茫然地向后望去,眼神中满是不相信。

蒋靖听得钟声,也瞧出一些端倪,连忙大声吼道,“你们的主将已死,现在投降,为时未晚!”

“兄弟们,别听他瞎忽悠!”,类似是一个敌军领头的大喊道,“咱们再加把劲,一定能把他们给赶出…”

“啊!”,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蒋靖手中长刀飞至,狠狠插入了他的咽喉,“看准衣服,专挑领头的砍,一个也不要放过!”

那些敌军的大小头领一听到蒋靖发布的这个命令,一时间对自己身上穿的这件不同于普通士兵的衣服深恶痛绝,平时只道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谁知今日竟惹来如此大的杀身之祸。想到这里,一些敌军头目不由得面面相觑,再听得城中心钟鸣之声更甚,个别没骨气的直接扔下武器,双手一举,“我…我们降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身后一阵战马嘶鸣之声,吓得他双手抱头,直接跪到了地上。只见丁鹏左手勒住缰绳,右手持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看也不看便驾着骏马从那人身旁踏过,“咔擦”一声,便听得那人腿骨碎裂,丁鹏却是一脸的兴奋,“靖哥,这灵州城守将的狗头,被我和昊哥砍下来了!”

灵州守城将士见此情景,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下意识地全都停止了厮杀,而其中一些人,竟把武器都扔到了地上。

蒋靖环视四周,面色平静,可沾着血迹的发丝却仍有些发颤,“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