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满天的星星却隐了踪迹,战马的嘶鸣声与无数火把发出的光亮充斥了整个夜幕,让整个蔚县城的人都没了睡意。

不得不说萧汉派遣的援兵到的很及时,或者说蓟县城和虞城的守将很无能,所以一场本该发生在蔚县的激烈战争竟然没有打响,只有东边来的几个探子,远远地观望了一下此间情状,便迅速逃遁了。

但敌军不过来主动招惹,并不代表着蒋靖不会去主动进犯,此时蔚县新下,士气正盛,又逢敌军怯战,准备不足,蒋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于是趁着这茫茫黑夜,刘天和丁鹏各率数千兵马前去攻打蓟县城和虞城,而蒋靖则在蔚县城内居中调度。

正如陈芷兰所说,把守这两个城池的就是两个孬种,刘天和丁鹏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两个城池给打了下来。

而离这两城最近的城池倒是有心救援,但无奈消息不畅,不明白其中情由。待其首领看到王千宁的尸体后,竟是还未开战,便已撤军,不知是料定必败还是忙着回去争位。

这下刘天和丁鹏的战事进行得更加顺利,并且少了敌军来袭的忧虑,他们也可以匀出更多兵力在城中进行布防。

当然,蒋靖的工作也不见得轻松,因为投降的士兵并不比他带来的人少太多,所以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以免他们临阵反水是一项很困难的任务。

由于这次事件紧迫,蒋靖也来不及细细教育与锻炼,便将敌军中伍长以上的官职人员全部撤换,这下蒋靖军中大部分人倒是过了一回“官瘾”。

同时为了安定军心,蒋靖将城池中所剩不多的粮草取了大半,作为立功士兵的犒赏与奖励,让他们在实际好处中进行选择。

当然,金昌城的老兵自然会调一部分来与他们换防驻守,既能让他们在大后方真正地融入队伍,也在某种程度上保证了即将进行的战事顺利。

忙活了整整两天,蓟县城和虞城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而蒋靖也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好好睡上一觉,可谁知就在这时,几个士兵又在门外小声嘀咕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蒋靖刚把脚上的靴子没好气地甩到了地上,却又不得不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有事滚进来说,没事就离远点!”

“大帅!”,听到蒋靖这样说,他的侍卫亲兵便推门进来了,蒋靖平时和他的兵倒也亲近,所以倒也不怕蒋靖因为被打扰了休息而发火,“大帅,那个…那个女人已经差人找了您好几次了,您看看…要不要过去一趟?”

“哪个女人?”,蒋靖下意识地皱眉反问了一句,随即自己便恍然大悟般得愣在了那里:除了陈芷兰,自己在这里哪还和别的女人有过接触?

而自从上次把陈芷兰交由士兵看守后,自己就忘了这件事,忙乱之中也没有问询过,因此也难怪兵士们会如此态度了。

陈芷兰现在身份地位不明,与其接触的兵士自然是怠慢了不好,过于殷勤了也不成,至于其中分寸,也只能自己拿捏了。

加上自己这两天又忙于军务,把陈芷兰这个人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这种情况下,被看护着的陈芷兰想要见蒋靖,兵士们自然不敢擅自打扰:这种事情总要看自家大帅的心情不是?他现在不想找女人,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呗!没看自家大帅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谁要是不长眼凑上去拿这种事打扰,不被头上冒着黑云的大帅臭骂一顿才怪!

可眼瞅着自家大帅已经闲下来了,但他却也没有往女人那里去的意思,此时陈芷兰又再三催促,所以两个看守的兵士才在蒋靖的房门外和几个亲兵侍卫嘀咕起来:太怠慢了总归是不对的,万一哪天自家大帅去找她了,被她给告了一状,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蒋靖心知他们已经误会了自己和陈芷兰的关系,但同时明白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因此便也不做解释,只是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算了,我现在就过去吧!”

蒋靖边说边穿上了还带着些余温的靴子,脑袋里却在想着有关于陈芷兰的一些事:这次她确实提供了很正确的信息,守蓟县城和虞城的确实是草包,说实话,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一点,自己很难那么痛快地下定决心攻打这两座城池。

也许阴差阳错中,自己可能会下一个退守银临城的命令,虽然当时看起来保险安全,但后来定会追悔莫及。

如果陈芷兰真的肯帮助自己,那么接下来的战事也许会顺利得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蒋靖心里这样美美地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旁边的亲兵侍卫见蒋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忍住唇边笑意,轻咳一声道,“大帅?现在就走吗?”

“我自己去,你不用管了。”,蒋靖收拾停当,也懒得去管侍卫那副偷偷贱笑的表情: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根本无须解释,否则倒显得心虚似的。

出了宅子,早已有人备好了马,加上距离也不远,没一会儿的功夫,蒋靖便到了陈芷兰那里,而那些在门口松松垮垮的士兵,远远地看着蒋靖来了,全都站得笔直,以期能够在大帅面前表现一番。

蒋靖也不愿责怪他们,因为他心中明白,连续几天一直守在门外,什么事也没有,换自己也嫌无聊,所以只是冲他们报以一笑,然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陈芷兰好像事先预料到蒋靖会来,早已沏好了茶,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座位上。瞥见蒋靖进来,也没拿正眼瞅他,只是朝对面的座位努了努嘴,然后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坐吧。”

蒋靖见陈芷兰这副神色,倒也没有在意,这个女子心机颇深,保不准又要耍什么花样,总之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于是坐下后面无表情地问道,“芷兰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