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亚朗接受训练时,他跑得比季安快,始终与火口保持住安全的距离,却在最后一步全身僵直了一瞬,然后抱着膝盖往地上滚去。??

亚朗额上渗出了冷汗,低声呻吟着,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在低鸣。

季安急步上前,紧张兮兮地问:“抽筋了?是小腿吗?”

亚朗忍着痛点头。

季安一手抬起亚朗的腿,另一手压着亚朗的膝关节,替他拉筋放松。

极限训练,往往难以避免运动受伤的风险。

马可将军看季安还在来来回回地替亚朗按摩着小腿,只能拍了拍季安的肩膀,搁下一句:“先到这儿吧。相信你们能从今天的练习中调整自己,这样对于你们在第二关的表现尤关重要。”

他牵着的那头比特犬临走前,还趾高气昂地向着他们的方向用鼻孔喷气,就像在嘲笑他们的实力。

午休过后,马可将军下令全部预备生穿着6o磅重的厚盔甲环山跑。

亚朗因为受伤,不像平常那样冲在最前头,从一开始便落在队伍的后半段,季安也一直在他身旁。

不只亚朗,即使是没有受伤的其他人,在负重6o磅的情况下,环山跑到一半也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体力较差的一位预备生在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时,已经停下脚步,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把中午吃的鱼肚通通吐了个清光。

马可将军让其他人继续跑,自己调头去找那位脱队的预备生。

季安好奇地转头去看,只见马可将军在那位预备生的耳边说了一会话,那位预备生就像着了魔一样的重新站起来,快追上了队伍。

鬼上身了吗?季安怔怔地看着那人。

马可将军经过瞠目结舌的季安的身旁时,亳不留情地巴了一下他的头,骂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现在你是最后一名吗?”

季安这才奋起直追。

除了马可将军外,所有人都是夸张的大汗淋漓,甚至可以看见汗都要溢出盔甲外了。

在这个寒冷乾燥的日子,流出来的汗不一会儿就会被风乾,只是半晌他们又从身体里排出源源不絶的汗水,就这样周而复始,直到他们从山的一头跑到另一头,最后跑回原点才结束。

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即使对于身体素质较好的狼族人而言也是艰辛的,大家在吃晚饭时几乎没有人说话,与中午时有说有笑的情形截然不同。

全部人都在以一种野火烧天横扫全境的方式把桌上的食物扫到肚子里去,仿佛这样才能把他们流失的能量补充回来。

吃过饭后,所有预备生抱着一个大木桶到河里打水。

本来这样大冷的天,他们应该把盛满水的木桶带到蒙古包再擦拭身体。但是季安已经累得不想再负重走路了,他索性把木桶搁在一旁,脱光了在河里洗澡——反正从主席的经验可得,大冬天洗冷水澡有益身心。

亚朗早已体力透支,手臂都快要举不起来了,他看见季安跳进河里,便照样儿脱光了衣服,瑟瑟缩缩地忍受着那寒彻入骨的河水。

季安孩子气地往亚朗的脸上拨了一波水,嘴上还打趣道:“这水好暖和呢,愈洗愈热啊。”

亚朗被他弄等哭笑不得,便溅起浪花,反击了起来。

人天然就有一种羊群心里,忽然之间,所有人都像自带体内暖炉一样不怕冷,纷纷跳进了河里,加入了打水仗的行列。

上岸后,季安在穿衣服时才现自己的衣兜里有一张小纸条,但是上面有部分笔迹被他们玩水仗时浅起的水花弄糊了,只能看见“月上树梢”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