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门前赫然出现几个人影,巡逻兵执剑列成一排,将大门彻底堵死,而为首的两人,一位是纪圣使,而更前面一位,则是方才跟他们一起同甘共苦、搬运领赏的那人。

那人依旧穿着一件破布衫,与方才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给楚云卿的感觉已经不像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倒像条毒蛇!

楚云卿现在已经看出,这人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位阶很低的教徒。

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早一点看出来。

肩上煊的虚汗已浸湿他的衣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楚云卿先是侧头看了煊一眼,然后又狠狠瞪向了那人,厉声道:“解药呢?”

那人笑道:“你若肯跪下来,我兴许会告诉你。”

其他人也跟着嘲讽似的笑了。

楚云卿忽然也笑了,大笑。

白莲教的人便看着灯光里的楚云卿,明一半暗一半的脸,冷得让他们发畏。

那人便再也笑不出,其他人更是笑不出。

如果那人现在仿若毒蛇,那么站在他面前的楚云卿,就像一头正欲振翅捕食的雄鹰!

楚云卿慢慢放下煊,扶他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然后看定那人,道:“二爷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么?”

他人还在说话的时候,身形已经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楚云卿已距离他们还剩三尺的距离。

若非楚云卿也中了微毒,凭他的速度,想必现在已经扼住了那人的脖子。

巡逻兵终于反应过来,举剑,齐齐迎向了楚云卿。

纪圣使也反应了过来,他大叫道:“快!保护坛主!”

然后他自己就连滚带爬地往后躲了躲,他虽口口声声说要他们保护坛主,但心里却想着最好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最后统统丢掉性命。

这样他就能很快继任分坛主之职。

“呵,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出手如风。

分坛主只觉眼前掠过一道黑影,等他再细看的时候,那五人已变成了五俱死尸,他们前后断气的时间不过相差分毫。

而楚云卿的手里已多了一柄剑,一柄本该属于这五人其中一人的剑。

原来这五人中最快的一人准备用剑刺入楚云卿的腹部时,楚云卿已先他一步挥拳打扁了他的脸。

这人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手中的剑已被楚云卿夺了去,一剑刺出,贯穿了两个刚好站成一列的人的心房。

剑迅速拔出的一瞬,那两人也向后倒下,刚好阻碍了最后两人的路数,就在他们变幻剑招时,楚云卿一剑刺入一人咽喉,一手击向另一人的心口。

小看敌人的结果就是死。

所以这五人见了阎王一点也不冤。

剑尖血迹未干,一滴一滴落入地板,绽开殷红绚丽的血之花。

分坛主已经吓呆了,一双腿已经不自禁发颤。

他在入教前也是个江湖人,杀几个人对江湖人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但他还是被吓呆了。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楚云卿杀人的方法——冷静,迅速,准确。

分坛主从未想到世上除了无情剑之外,竟然还存在着这么样一个怪物。

楚云卿纵然不是无情剑,但面上已有几分无情剑的风采了。

这一刻,他已无情。

剑尖已抵住分坛主的咽喉。

“解药。”

分坛主慌恐着道:“在……在这……”他发颤的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交出。

楚云卿扔掉剑,接过药瓶,然后一拳重重击在分坛主前胸,他“哇”地一声向后栽倒,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楚云卿没杀他,留着他的命还有用。

煊已没了意识,牙关也已咬紧,楚云卿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的牙齿撬开一点点,留出一条缝。

药直接灌,灌不进去。

楚云卿便将一瓶药倒入他嘴里,然后手指托住煊的下颚微抬,将唇贴了上去。

药汁便由楚云卿用舌慢慢推入煊的口中,他的手指再一挟一托,药便入了腹。

那厢纪圣使想悄悄溜走,忽然感觉一双比刀锋还冷的眼睛在盯着他!

紧接着,原本在楚云卿手中的药瓶便自他眼前掠过,撞击在墙壁上裂了个粉碎。

纪圣使已呆住,再不敢动。

就在这时,黑暗的石梯上忽然传来银铃般的娇笑:“想不到大哥哥非但人长得俊,身手也这么俊,以后谁要是能嫁给你,那可真是好福气。”

声音如黄莺出谷,冲散些许满布在房间内的寒冷之意。

一个很娇媚的年轻少女款步走下台阶,笑嘻嘻地从黑暗中走出,迎着灯光,站在了大门处。

灯光照在她白嫩嫩的脸蛋上,看起来就像是春天盛开的花朵。

这样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女人看了,也忍不住要动心的。

可纪圣使和分坛主非但没动心,看见她就仿佛像看见鬼一样。

索命的厉鬼!

楚云卿道:“想不到这白莲教真能盛开出一朵白莲花来。”

这小姑娘盈盈道:“大哥哥嘴可真甜。我们教中一直有一朵幽雅清莲的,只可惜那不是我,而是我们圣女。”

她笑看着楚云卿,“大哥哥若是能见到我们圣女,那才叫真真见识了什么是一朵白莲花。”

她顿了顿,又道:“只可惜,我们圣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