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群马贼从街道中央疾驰而过,扬起尘土无数,阻隔掉追逃两方人马明显强弱的‘较量’,情势在此刻变得朦胧。

刘小弯捂着腰间严重灼伤的伤口,趁着这段老天赐予的空隙,忍着剧痛折回原路钻进一家酒家。

酒家名叫Shining Ask,用她们故乡的语言可以翻译成‘光明之舟’。

被伤口刺激成麻木的半文盲小弯愣是没看明白门牌上写的意思,被泪水和血水糊住的眼睛也看不清那腻歪歪的字体到底是家酒店还是餐馆,但她还是无理由的冲进去了。

光芒闪烁,她在阳光闪烁的门口,似乎看到了天使。

午后的酒家生意清淡,店内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奇怪家伙坐在桌上喝酒。柜台上酒保正背对着门口调放各种酒的位置。

刘小弯的动作不轻不重,失血过多而有些模糊的视线看不清眼前斗篷下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好是坏,只能追寻人类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低语哀嚎,“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

“救我。”

……

低声的呼救显得如此卑微,再也发不出音的嗓子带着沙哑的哭声,刘小弯只觉得眼前视线越来越薄弱,失去意识之前黑幕刹那间降临。

许是得到神的垂青,黑色斗篷从天而降,如神邸神圣的覆盖住渺小的生命。

柜台上,酒保罗布转过身来,略为疑惑的看着门口,问道:“沃克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黑色斗篷下的阴影没有抬头,端着小盏酒杯送入斗篷之中,再拿出来浑浊的酒液已经被饮尽。斗篷男扔下一块银币,就着站起的姿势,黑色斗篷突然敞开席卷住整张桌子,很快便如潮水般临退。

“唉、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刚找到你要的好酒!”酒保罗布失望的垂下手中的酒瓶看着那黑色身影消失在尘沙之中,嘟囔着那从来都只遵循自己的主儿。

酒家外,斗篷下。

沃克特单手托住已经失去知觉的小家伙,跨步走回自己的暂居地。

“站住。”一马路之隔的那批人马再次找到目标,失掉了刘小弯少了好几顿酒钱的沮丧让整队人气氛很是不爽,便把那团火气通通释放到从未在这里见过的新面孔上,更何况眼前这个把自己裹得全身怪里怪气的怪人,很有问题!

可是眼前的怪人没看他们一样,似乎不把他们放进眼里,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站住,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男孩,受了伤的那个?”大个子很不服气,赌到斗篷男面前想要掀开他的斗篷,心想说不定他就是某个鬼鬼祟祟正在被通缉的马贼,抓了他那就可以换得更多的酒钱。

大个子的嚣张挑衅引得同伙更加猖狂,肆无忌惮的吹着口哨说着下流的话语。

只见面前斗篷怪人依旧没理睬他们,在众人皆以为他撒腿就想跑的时候,迎面刀光一闪,最面前大个子还没呼喊出声,便被劈成两半。

地上摊着的那是完完整整的两半,如果用尺子去量,也精准的无以复加。

斗篷怪人流畅的把巨刀重新别在身后,剑翘的刀锋在空中滑翔,洁净如初、没沾上一滴鲜血。

一切的动作来的太快,刚才还嚣张找茬的壮汉转眼就被分成两半,怎不令人心惊。

“鬼啊!”红衣露丝大声嘶吼,歇斯底里的大喊宣泄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想要逃跑离开,却发现那群装腔作势的男人早已鸡飞狗跳的逃窜不见踪影,暗骂那群人床上说的蜜里流油,现实却是拙劣不堪。见着神秘斗篷男无声息的向她走来,哭的脏兮兮的面孔带着一丝惶恐,但久经风场的经验让她瞬间改了面容,略带一丝紧张、一丝期许、一丝讨好的嗲道:“英雄~”

雄字还未消音,便已无了生息。

街道上躺着两具尸体、四瓣尸身,张扬着尘土的大风又一次席卷,吹得萧条更甚。

如鹰鹫般骇人的眼神从斗篷缝隙中闪露,警惕散发着危险的眼神盯住某个地方后,沃克特托了托肩上的小家伙,在迷眼的尘沙中如鬼魅快速消失。

从此后,大刀、斗篷,似乎成了这个村庄无人谈及的禁忌。

不单是那削骨如泥的刀法,更是那双看了连灵魂都会禁不住颤抖的眼睛。

无星的夜空,燃烧的篝火。村庄外不常有人经过的一个死角,已经被沃克特划成了禁区。

周边依旧是被风化的岩石和数之不尽的沙尘。白天极热,而晚上极冷的反常天气似乎已经成了这里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