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如果不走运的话,我们都会死吗?”萃岚问,“可为什么让我们回去,还告诉我们什么都不要看不要听地等到天亮?难道我们不一起去吗?”

“所谓的不走运,是在我们失败的前提下。”敖烈转过身,朝着萃岚璨然一笑,“可我们,是不会败的。”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像荧荧散发着清辉的明月,像深海明亮耀眼的珍珠,有着那么让人无法忽略的美貌,却也有着那么让人温暖的力量。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心从敖烈宽厚的肩膀后面探出头来,朝着萃岚招了招手。火红的袈裟,在暗夜之中,竟是那样的灿烂夺目。

他和他们……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光芒,为何会如此夺目?

****

虽是初春时节,却也暖不了夜的清寒,尤其在这荒山之中,冷风萧瑟,兀地生寒。

月光从粗壮的树枝中投下斑驳的暗影,被风吹得瑟瑟而动,有如张牙舞爪的怪兽,拉扯着少女的脚步。

冉冉就在这寒冷的夜风和荒凉的山中中徐徐前行,她凌乱的长发随风而舞,单薄的衣衫飞扬着,瘦小纤细的身姿让人心生不忍。

“敖烈,你说,她要去哪儿呢?”一心捉着敖烈的衣襟,轻声地问。

“嘘。”敖烈将手指竖在一心的小嘴儿前,轻声道,“别吵醒了睡着的人。”

睡着的人?

一心怔了怔,难道冉冉她睡着了吗?

可睡着的人,会走得这么稳吗?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她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先前听村长大叔说,冉冉一直被藏在家里,她应该不会对山路如此熟悉才对。

真是好奇怪呀。

一心抬起头,看到孙悟空端坐在他的筋斗云上,不远不近地跟着冉冉。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下,孙悟空的心情竟是好得不能再好。他叼着草杆,双臂在脑后环抱,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怪,真是怪。”

这回的声音,是从一心的肩膀上传来的,说话的人正是敖荣。明明是一枚扣子,他却嘶嘶地吐着蛇信,一双碧绿的眼睛眨了又眨,转了又转。

“我怎么觉得孙悟空一点都不紧张?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你们不会是又在算计什么吧?本太子……哇!”敖荣一连串的见解还没有发表完,就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敖烈施出法术,把他的嘴巴冻住了。

“都告诉你了要小声,把睡着的人吵醒,是一种罪过。”敖烈眯着他那双幽蓝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到底是谁在睡着?

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将他吵醒?

一心疑惑了。

“到了。”敖烈轻声地说着,脸上的笑意,愈加浓了几分。

一心顺着敖烈的视线向前看,看见前方的树木掩映之下,竟然矗立着一座破旧的道观。虽是在浓浓的夜色里,道观的破败与颓然也仍清晰可见。

冉冉就顺着一条满是野草与碎石子的小路,走进了那个破旧的道观。

孙悟空从云头上跳下来,笑嘻嘻地道:“走了,进去看看。”

敖烈点头,抱着一心与孙悟空一齐走入道观。

道观的院子跟方才在外面所见到的一样,都是那样破败不堪。守门的石狮已然掉了脑袋,断裂处因风雨的侵蚀而显露出腐朽的深褐,血渍一般刺目。院子里的诸多石像与香炉尽悉破损,挂着厚厚的蛛网,远远便可见丑陋的蜘蛛匆匆隐匿行踪的身影一闪而过。

冉冉目不斜视地穿过前院,走入了灵宫殿。

孙悟空与敖烈对视一眼,相继走入灵宫殿。

当孙悟空的脚踏入灵宫殿的刹那,他脸上所有的玩世不恭全都荡然无存,一双火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竟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悟空,你怎么了?”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孙悟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一心被敖烈抱着走进来,好奇地瞧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