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荆南的脸凑得太近,高挺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鼻尖,叶紫往后避了一下,眼帘一垂说道:

“不是。我说的是事实。她喜欢你,凡事以你为中心,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自然很难察觉。”

以他为中心,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这些表述让贺荆南眉目阴沉。

他的脸上很快带出了恶心厌恶的神色,他甚至懒得说什么。

两人相对沉默几秒,叶紫突然想起那通电话来。

“我最初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接的。那是……”

她试探的看着贺荆南,贺荆南眼眸沉了沉,冷峭道:“还能是谁?洛宁。”

“是她?”叶紫虽有些不信,脸色却明显放松,“听着不像。”

“装傻都那么容易,改个声音何难?”贺荆南说道,眼里突然闪过一道精芒盯着叶紫追问,“你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她的想法那么明显吗?

叶紫心虚,看了贺荆南一眼,又慌忙把凌乱的目光垂下,“我没想什么。只是在想她为了接近你可真费了不少心思。”

她其实想的是:哦,幸好,没有再冒出一个女人来。

这想法有点可笑,她没敢当着贺荆南的面表露出来。不过从这男人精光闪闪的眼眸来看,她怀疑自己心里的这点秘密已经被他窥视了。

怕他揪着她露出的这点小尾巴继续逼问她,她慌忙将话又扯到洛宁身上。哪知,这句话惹了贺荆南的不快。

他脸上厌恶的情绪加深,身体坐直,搭在餐桌上的手也攥了起来。

没听到他说话,叶紫轻挑起目光,刚好看见他手上暴起的青筋。

一霎间,她心头似被什么撞了一下,轻颤起来。

他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却被洛宁这个装疯的女人欺骗多年。这样的打击他必定难以承受。

还有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此时的他不知有没有心疼那个无辜的宝宝?

想起这些,叶紫心里也难过,她呆呆的看着贺荆南那只青筋暴起的拳头,不知怎的,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脱口而出:

“你心里……想过我们的孩子吗?”

贺荆南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人,被她沉闷的问话和脸上的淡淡哀戚触动了,一时间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滚,竟没吭声。

叶紫问出这句话之后,心中就很是懊悔。离了婚还住在一起,他们的关系本就尴尬,再有了昨天的事情,现在更是看见他都让她窘迫。

她何必再问出这句?

暗骂了自己一声,叶紫突然站起,“我……我吃饱了,再上去躺一会。”

她胡乱了扯了一句话出来,低着头抬步就走。

倏地,手被攥住。她回头之际,贺荆南就站了起来。

“你抽屉里的避孕药是我换的,我期待。”

期待什么,他没说。他只静静的看着她,那目光和他那只攥着她的手一样,紧紧的,不放松。

不知为何,叶紫竟鼻尖一酸。

眼眶有些潮湿的时候,她慌忙拽出了自己的手,把脸一低,低声急促的说道:“都过去了,不说这些。我上楼了。”

掌心的温热骤失,贺荆南的手僵在那里。

看着叶紫匆忙离去的背影,他心头有些钝痛。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大概应该是走进一个人的心,尤其是女人的心。

……

那一场激烈的解毒运动让叶紫整整在家修整了两天才恢复过来。越岚给她抹的药水药效奇特,身上较深的印记已经淡去,基本上不会暴露她被某人‘蹂躏’过的事实了。

公司有陈飞看着,一切都在正轨,她也不着急,洛宁的事情她也没多问,吃了这么大的亏,贺荆南自己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她问不问他该做的都会去做,不会因她有什么改变。

这样一来她还不如不去问。除去这些不用操心的,叶紫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前阵子托付周钰的事情。

她也知道托别人打听事急不得,尤其是在那些机关单位查事更是如此,只是话虽然,她还是心急的不行,所以身体一好转,她就跟周钰联系了一下,问了一下进度。

如她所料,周钰说她朋友那里还没有消息,说完又巴拉巴拉的把她数落了一顿,说她心太急,这种事急不得,要小心谨慎,否则会被有心人惦记,反倒坏事。

叶紫被她这连珠炮的一顿说的不好意思,好言安抚了好一阵才将电话挂掉。

不过被这么一吼,叶紫倒也就把心摁回肚子里去了。这事本来操作难度就大,她还是耐点性子等吧。

最关心的事没着落,她的日子反倒清闲了。徐秋萍自中了毒之后特别惜命,在家将养了好一阵子都没怎么出门,更没跑到这里来找她的晦气。

叶家那边,失了生育能力的叶凝欢也消停了好一阵,没去公司,也没传出什么其他的新闻,侧面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躲在家里,暗中到处托人做治疗。不能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即便是叶凝欢那样的也不例外,

再有就是贺荆南,这几天他都是早出晚归,似乎很忙倒没有什么异样。只有一次在外应酬喝多了,晚上回来竟跑她的房间里一头仰在床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