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动咽下喉咙里的腥甜,没错他现在是强弩之末,所以他必须在言语上刺激黑豹。让它焦虑处于愤怒状态,对待敌人最残忍的不是杀死它,而是在根本上从心理击溃它。

男人毫不拖泥带水的招让它犹豫,黑豹站立不动脑袋里却已经百转千回。夜轩在诈它,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上一次的败战太深刻,在它心里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强制压下心底的不安,黑豹嘲讽自己。在任何物种面前它是判官,掌握生杀大权。在夜轩面前它连小鬼都不如,几句话就挑拨的让它恐惧!

怂!真是怂!灭了他得到他的修为,为何要计较是怎么得到的,它要的是结果。成败论英雄,只要它最后是站在顶端的那个,手段不光明又如何!谁敢说个不字!

想开了的黑豹,变回黑豹的状态,从敞开的窗户跃下去。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过程桑塔看的清清楚楚,怕惊扰到首领让黑豹有机可乘,他一直隐忍没发出声音。黑豹逃离室内恢复一片寂静,首领我在这里!首领……

桑塔张大嘴巴,口中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首领……被折磨的佝偻的男人,目眦欲裂干涩的眼眶里,是布满血丝的眼球。首领首领他在心里呢喃,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夜轩后退两步,背抵在墙壁上眼睛晦涩不明。墙上的的钟摆在一下一下的摆动,过了几分钟他直起身,走到门边手搭到门把手上。

咔嚓

听到咔嚓声,桑塔的心坠入万丈深渊。发出咯噔的一声闷响。经络凸起的脖颈无力支撑沉重的头颅,他绝望的低下头无神的盯着没有趾甲的脚趾。

吱呀门被推开了,门边碰到墙上墙壁上张贴的墙纸,被磕出一道浅浅的凹痕。

夜轩不自觉的拧着眉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被捆绑在铁桩上的人。枯燥参差不齐的细碎半长发遮住他的眉眼,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尖受的下颚。

修长的手指,捂到隐隐抽疼的右胸口上。眨掉眼里的酸涩,夜轩一步一步往前。是脚步声桑塔看着,走进他视线范围的双脚。看着那双黑的反光,和草鞋形状类似的的东西。

“……”首领他迟缓的抬头看他,嘴巴一张一合。眼泪掉了也不自知。夜轩抬手落到桑塔的脸上,指腹擦掉他脸上的湿痕。指腹上的皮肤被结痂的伤口,划的刺痛。

解下深陷进他皮肉的绳索,夜轩抱着失去意识趴在他肩膀上的人。冷峻的眼睛盯着地上粘着碎肉的暗红色绳索。

剪裁合身的西装,勾勒出精瘦的腰线。黑色的西裤称托的长腿更加笔挺,晨光洒在俊脸上,在高挺的鼻翼侧端投出淡淡的阴影。微垂的眼睑犹如爱神手里的弓箭,这是一个被神眷恋的宠儿。

进来换药的护士,被眼前的景象红了脸颊。对职业的操守让她很快回神,不由的又看了一眼男人。她踮起脚拿下挂在铁架上的空袋子,换完药她注意到屏幕上的心率起伏有波动。把卡在朔胶管上的轮子往下滑,让药水滴的慢一点。

走到病床前坐下,夜轩沉默的看着桑塔。手腕上和脚脖上的伤已经上了药,用绷带缠上。昨晚他给他擦身体,皮肤上有很多淤青。新伤旧伤累月叠加在一起。

皮下的肋骨清晰可数,医生一起检查过了,腿上手臂上的骨头明显折过了。虽然长上了,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了!腿上的骨头长错位了,必须打断重接。

喉咙康复的机会渺茫,声带严重受损。可能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了!夜轩愧疚的看着桑塔青黄的脸,心有悔意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