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竟玩起巫蛊之术来了?

我蹙了蹙眉, 见他一挥手, 乌沙便听命退下,转瞬隐匿在黑暗之中。

”你与乌沙还有乌邪王有什么关系?你何时与他们有了交集?是上次魑国遣来使之时…还是在那之前你就……” 我低声逼问,急于知晓答案。萧独将来恐怕会是冕国的一大威胁,我应及早作好将他除去的万全之策。

“皇叔,父皇立我为太子, 却迟迟不为我举行册封仪式, 你定再清楚为何。”顿了顿, 他又道, “他既只将我作挡箭牌,我背后又无家族支撑,自当另寻靠山。皇叔猜得不错,便是上次魑国使者前来时,我托人传信给了乌邪王。”

我细思之下,暗暗心惊。若不是白厉察觉了乌沙的存在,我今日又恰巧撞上他二人,必不会知晓萧独与魑族暗中有来往。我表面仍作淡然, 幽幽一哂:“你可知这是通敌叛国之罪?身为皇子, 更是罪加一等。孤倒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

“皇叔, 我本来就是个杂种,求生心切罢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神色,却听得出他笑音里透着一股嗜血的戾气,心下一寒。

与这小子关系越密切, 我便越发现他不简单。

既已魑族勾结,他必是谋划着什么,并且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那你……有何计划?”

“……”萧独低低说了声什么,我未听清,只好凑近了些,耳朵碰到他嘴唇,萧独猝不及防,往后一躲。我有些不耐,却清楚听他吞咽津液的声响。

“皇叔……你,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我愣了一愣,以为听错了。

“亲一下,我就告诉皇叔。”

我不可置信,勃然大怒,侧过头,怒视他隐在暗处的脸。

他眯着眼睛,绿眸幽亮:“就一下。”

这小狼崽子胆敢对我提出这种要求!

“你说是不说?”

我话音未落,萧独却忽然将我嘴捂住:“皇叔,有人来了。”

几串脚步声自营帐处走近,是听见动静过来查看的侍卫,萧独搂着我纵身一跃,跳到树上。在高处,我瞧见乌邪王的帐篷猛烈晃动着,人影交织,像是在有人在里面厮打,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帐中逃出后,乌邪王亦跌跌撞撞地闯了出来,敞开的衣袍内,可见他胸腹上俱是红色小点,已然渗出血来,骇人至极。

我心中一惊,想到七弟那盒榲肭,莫非他因五姐之事对乌邪王下了毒?

太冲动了,太冲动了!

惊叫此起彼伏,守在营帐附近的侍卫扶起倒在地上的乌邪王,将他托回营帐,随乌邪王而来的魑族武士们见状扑了上来,不让侍从们触碰他们的王。

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方人竟动起武来,眼看便要演变成一场厮杀。

萧澜亦被惊动,从帐中疾步而出,见此景象,恐危及自身,命左右御卫护好自己,出言制止扭打作一团的两国侍卫,可蛮人素来性情野蛮,见乌邪王倒地不起,哪里肯听别国皇帝的话,已是纷纷拔刀出来,虎视眈眈地朝萧澜逼来。

其中尤以那乌顿为首,只见他气势汹汹,身形如电,冲到萧澜面前,一节长鞭甩得如龙似蟒,两三下就将萧澜身前两名身手佼佼的宫廷御卫打得节节败退。萧澜哪里与蛮人勇将对仗过,当下大惊失色,连退几步,避进帐中。

“皇叔,你别出来。”萧独将我抱下树去,一个苍鹰展翅,落在乌顿身前,他出手凌厉精准,一把抓住他长鞭,往回一扯,一脚横扫千军将乌沙绊倒在地,屈膝压住他胸膛,“谁敢在我冕国皇城里轻举妄动,本王便将他杀了!”

我眯起眼皮,不知这小子玩得是哪一出。

“乌顿,你们在做什么?快些退下!”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音穿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