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冬日的天短夜长,夜来的还特别的早。

,小祈王朱见濬昏迷不醒,这已是第五天了。

炉子里的火烧的并不汪,屋子里虽比外边暖和些,但还有些寒凉。供应的炭还得省着烧,才能度过这漫长的寒冬。

万贞儿坐在朱见濬的身边,头发蓬松,一脸忧愁与憔悴,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银勺,一点一点的往朱见濬的口里灌喂着药。药液从朱见濬的嘴角溢出,她又忙放下勺子拿起巾帕为他擦掉。

五天来,她日夜一直守在小祈王朱见濬的身边,忧心如焚,食不知味,寝难入眠。

万贞儿放下药碗,为朱见濬掖了掖被角,满眼忧愁怜爱的端看着他毫无血色的灰白小脸:这孩子如果醒不来......

她不敢再想下去。面前这个六岁的孩子已跟着她四年了,在这无人问津清冷寂寞的祈王府里,他已经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如果祈王醒不来,她能去那里?又能去那里?

杭皇后是不会收留她的。在杭皇后的眼里,她是孙太后的人。孙太后儿子朱祁镇被囚南宫,孙子被囚祈王府。景泰帝会让她重回慈宁宫孙太后身边吗?

就是景泰帝或杭皇后让她回到慈宁宫,孙太后会放过她吗?她没有保护好她的长孙祈王朱见濬,有违孙太后重托,辜负王姑姑厚望......

万贞儿不敢再想下去,闭上了因熬夜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疲惫的靠在床边。

在这孤独寂静的夜里,万贞儿感觉到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如铁。时间似乎凝固了,不会流动。祈王那微弱的浅浅的呼吸声,此刻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孤独,无助,如潮水,淹没了她。

“贞儿!”窗外有低低的呼唤。

万贞儿睁开眼,如同幻梦一般。

她不信自己的耳朵。

“贞儿!”

声音确确实实存在,且异常熟悉。

“羸哥哥?”

万贞儿惊喜的低声喊道。

“是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