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咬着牙,屈辱满怀,忍受着吴皇后与望月的羞辱。

想想吴皇后的背后,有有身分地位的国仗老爹吴俊,有怀宁侯的舅舅孙鏜,有司礼监掌印牛玉。这些人在朝堂之上就是皇上还要让三分呢!自己除了有处处受牵制生懦弱的皇上之外什么都没有。

眼下只有忍,只能忍!

跪着的万贞儿,想起干娘王姑奶生前的教导:在这深宫里,眼要活胳,肚要宽大,要练就能屈能伸的肠肚。主子不高兴时,你就要委屈自己,再冤再委屈就得忍,就能忍,忍的一时风平浪静,才少受冤枉少受委屈,得意得志之时尽量的伸,把那受得的屈辱冤枉排泄出去,这样才能让自己活的安好。要不,我们这些深宫无依无靠的卑贱之人可怎么活!记住贞儿,在这深宫里能屈能伸才是条真龙,只大不小是条毛虫。

望月的话并没有讨好吴皇后,反而打翻了吴皇后的醋坛子。

年轻的吴皇后小脸紫红,两眼冒着妒恨的火光,盯着跪在地上的万贞儿,恨不能吃了她。

大婚那天晚上,皇上就去了昭德宫不归,让她新婚空房独守,与红烛一起流泪到天亮。

至到今天,皇上宿在坤宁宫中的次数屈指可数,临幸她的次数不比两个身份低贱的司寝司帐宫女多,若被外人知道那就是笑谈!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上除了上朝基本上都在昭德宫,对大臣们的规劝充耳不闻,这万贞儿有什么的好?也不比那些青葱般的嫔妃们好看到那里去,皇上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她呢?为什么?

吴皇后看着跪在鹅卵石路面上的万贞儿,那是越看越气,但又无可奈何。惩治她?但现在还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那就让这个贱人多跪一会儿吧!

总有一天,本宫会抓住你的不是,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到那时看本宫如何让你脱层皮!

吴皇后咳嗽二声,看了看天,说:“望月,今儿个风大,给本宫披上披风。”

望月赶忙从身边宫女的手中拿过腥红的披风给吴皇后披上。

吴皇后抖了抖披风的下摆:“这旧了的衣服总有一天是要被扔掉的。尽管现在看着很好看。望月,本宫已不大喜欢这件衣服了,旧了,明儿个就扔了吧。本宫的衣服多去了,谁还会一件衣服穿一辈子不成!总要被丢掉的时候。”

“是,娘娘。”望月回应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喜新厌旧人之常情。被扔掉那是迟早的事儿,奴婢明儿就扔了它。”

地上跪着的万贞儿听得出来吴皇后与望月的言外之音:女人如衣服,当青春不在的时候,就会被扔掉,就象扔一件旧衣服,你万贞儿已经老了,被扔也是迟早的事儿。

这也是万贞儿最最担心的。一旦有朝一日皇上爱驰,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那后果可就悲惨了,只有去安乐堂或浣洗局与那些老宫女们一起等死了。

危机感再次如山一般压向万贞儿,如绳索一般勒紧了万贞儿的脖子,令她胆寒心颤,口干舌燥。

窒息般的难受潮水般的淹没了万贞儿。

毕竟自己三十五了,不再年轻!

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找到那个在前庭能为自己说话的人。可这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会在那里呢?如何才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呢?

跪在地上的万贞儿,低着头,又一次把能左右前庭的朝臣在心里琢磨了一遍。

“万淑妃,你我都是皇上身边的女人,皇上的身子骨要紧,大明的社稷江山要紧,你若大年纪了,恐怕是生不出皇子了!别误了国!”吴皇后悠悠的说着,仰脸看着天长叹一声,“听说前庭的那些朝臣们都急坏了,为了大明的社稷江山,都在劝皇上雨露均沾呢!可咱皇上充耳不闻擅宠与你,听说那贤臣彭时李贤等人为此在午朝门前跪了三天呢!他们的心里装的可都是社稷,是江山,是皇上的身子骨——!”

此时膝盖跪的麻木疼痛的万贞儿羞的是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吴皇后这是在批评自己,言外之意就是说她蓄意狐媚皇上危害江山社稷,是**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