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铭看着昔日威风八面,凛凛横行,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上司牛玉,如今也慌了神。看他在自己面前狼狈如困兽的模样儿,尚铭有种翻身得解放的无尽快意。

哼哼,老家伙,你也有低声下气的今天!尚铭有点儿幸灾乐祸。

“牛公公,这与万淑妃可干?你还是如实招了吧。”

“何干?干系大去了!”牛玉愤愤,“现在我才知道得罪一个有皇上身边的宫女是何下场了——有机会她就会咬死你!”

“如何说起?难不成公公也得罪过淑妃娘娘?”尚铭也好奇。

牛玉回忆起皇上朱见大婚第七天晚上之事。

“皇上临幸皇后和嫔妃这些事儿,按常规是由司礼监安排的。杂家受国丈吴俊之托,那晚安排了吴皇后。新婚的吴皇后也实在是可怜的很!虽是订婚却已守七天空房了,皇上就把她谅那儿,不管不问的。吴皇后接到通知,按照惯例规定去浴堂沐浴,熏香,等待皇上的幸之。可是,万氏全然不管这些规纪,她先径自跑到浴堂去沐浴,还胆大的用了给吴皇后准备的浴品。那是她一个妃子可用的么?她没那个级别!万氏全然不把吴皇后放在眼里,那晚她又抢走了皇上。万氏破坏了规矩,杂家自然要说她两句。这万氏怀恨,在皇上那里状告杂家和皇后联手欺负与她。这皇上当时就很是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他也无话可说,司礼监太监圈点临幸之人,那是规制,是职责内的事儿。杂家今被诬蔑,起因万氏窥视后位久矣,心不死也!”

尚铭听罢心想:这万贞儿果真不同凡响!顺着她走,算是走对路了!

尚铭心中窃喜。

“牛公公,废话少说,你私自篡改先皇之意,已是大罪了。招也不招?”

尚铭一脸的冰冷无情,他再也不用像惜日那样怕这个炙手可热的大太监了。

牛玉,你马上就要完蛋了!

牛玉把腰一挺,“尚铭,你敢审我吗?你可是我一手提拨栽培的,我是你的恩师!你的今天是我给你的!”

尚铭冷冷一笑,“牛公公,这锦衣卫的大狱,你恐怕比谁都清楚,这是讲理讲情的地方吗?只要进得来还出得去吗?”

牛玉的老脸立马变的青紫,如牛肝一般。

是的,这锦衣卫的大狱他比谁都清楚,这里也不知盘桓着多少怨魂冤灵。

牛玉毕竟是大明皇宫风浪里走过来的人物了。

他淡然的说:“这万氏要后位,嫌我与吴家关系交好,碍事儿。皇上要我死,是嫌我擅权内府,妨碍了他的皇权,反正我是死定了。争来争去一场空呀!死就死吧,如今也算是活明白了。但我牛玉决无篡改先皇所立皇后人选,我没什么可招的!”

这尚铭看牛玉不肯轻易招供,也不想再啰嗦什么,万淑妃要的是白纸黑字的证据。

“来人,大刑伺侯!”

几个酷吏一拥而上。

折磨昔日的领导,释放心里的奴役愤恨与压抑,那是一件天大的快事儿。

几个昔日的下属,对牛玉乐此不疲的更换着他所创制的各种刑具。

刑讯逼供,牛玉最终架不住酷刑的折磨,被迫顺着尚铭的意图写了一个假证据,换得这把老骨头的晢时安宁。

尚铭从一个锦衣卫手里接过牛玉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