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芝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是满意,住在府衙里,吃住无忧,还有人伺候,对此,她很是满意。

她觉得女主人既然让她住进来,就等于默认了这个孩子,默认了她的身份,对专门伺候她的那个小丫头,动不动就指手画脚一番,心安理得地当起了主人,常常扶着腰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

“夫人,您干嘛让她住进来啊!”阿梨望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梅芝,撇撇嘴,说道,“摆明了来讹诈咱们的。”

“无妨,咱们每日只不过多出一碗米而已。”林雪漫抱着孩子,站在窗前,看着站在花园边上赏花的梅芝,说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可怜人,怀了孩子还被人利用,又是跳楼,又是闹的,不如顺着她的意思,看她到底要怎样。”

“虽说只是一碗米,可是看着让人心烦……。”阿梨叹了一声,说道,“半个多月了,大人怎么还不回来?”她看了看林雪漫,见她无所谓地笑笑,说完,便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阿梨姑娘,你去给我倒杯水,端到这里来。”梅芝喊住从身边路过的阿梨,吩咐道。

阿梨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想喝水自己去倒,你有什么资格吩咐我?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就是吩咐你怎么了?夫人说了,我现在有孕在身,大家都对我要多多礼让。”梅芝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阿梨姑娘当下人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给主人倒过水?”

梅芝说下人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显然在有意讥讽她。

“我是下人不假,但你是主人吗?”阿梨闻言,顾不上生气,哭笑不得地问道,“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找个地方撞死算了,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哼!你不用激我,我不会上当的,想赶我走,门都没有!”梅芝白了她一眼,扶着腰身,慢慢地转过身去,冲屋里喊道,“翠儿,给我倒杯水!”

“无耻!”阿梨恨恨地说了一句,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屋。

她刚一转身,突然听见砰得一声,接着便听见梅芝一声惊叫,忙回过头来,见梅芝正抱头蹲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阿梨一扭头,见墙头一个身影迅速地一闪而过,便摇摇头,走到梅芝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你说呢?”梅芝腾地一声站起来,指着额头的包,她刚才是被弹弓打中了额头,喊道,“你们看我不顺眼,就明说,暗地里使坏,真是卑鄙!”

“你也知道暗地里使坏卑鄙啊!难道你所作所为就是光明磊落吗?”阿梨反唇相讥道。

“哼!咱们走着瞧!”梅芝一跺脚,气冲冲地进了屋。

阿梨望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隐隐的笑意,她自然猜到了是谁干的,她一回头,见林雪漫正从屋里走出来,便忙转身进了屋。

花子扬拿着弹弓,忍着笑,一溜烟地跑回屋里,收起弹弓,洗了洗手,倚在被褥上,想着刚才的情景吃吃地笑起来,那个梅芝真是可恶,竟然敢讹诈夫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正想着,外面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他忙起身打开门,竟然是林雪漫,忙上前施礼道:“夫人。”

“花公子在这里可住得惯?”林雪漫信步走进来,见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冲他微微一笑,“这里不比家里舒服吧?”

“家里虽好,却没有自由,属下喜欢这样的生活!”花子扬不假思索地答道。

“自由?”林雪漫笑笑,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这张年轻还有些稚气的脸,轻声问道,“你所向往的自由就是没有人管,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比如用弹弓打人?”

“夫人……。”花子扬闻言,顿觉尴尬,忙起身,垂首而立,嘟哝道,“属下看不惯她那个轻狂劲,所以才出此下策,请夫人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