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自发化为紫色,微启双唇,将在唇上辗转的舌尖放入,轻吮慢舔,唇舌交缠……一点点用力,几近于窒息,欢喜又痛苦,快乐又悲伤……生涩渐化为流畅,搅动本该深埋于理智下的*,将对方的行动掌控在自己的节奏中……道门双修,天魔宝典……仿佛享受着身体的快感,心底却冷漠一片,在这原始的接触细细体味对方的反应,将对方纯净的精气抽入己身……

堪堪在危险的边缘,秦霜骤然停下,推开月明曜,凑近耳边,冷冷道:“看清自己的*,然后,学会控制它!力量并非是全部,多少神魔因为滥从自身的*而堕落、陨灭……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遵循本能的行动,完全无视内中的危险。若不是秦霜仅仅只是想要给月明曜一个教训,完全可以就此在她心底种下一粒种子,然后步步引诱,让其身心沉沦,再无超脱之日!

这就是天魔的可怕之处,世间无有什么不可以被它引诱,利用生物的本能*更是拿手好戏,只要有一丝缝隙,便可以乘隙而入,然后扩大到不可收拾,察觉也是悔之晚矣。

而这样的引诱,在秦霜未成天魔之前,也针对于她,让她享受操纵*、掌控他人的无上快感,一步步沦落成魔……

吻到一半,秦霜便已察觉,但依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际的怒气倒有一半是针对己身:“你若学不会用脑子,永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不想让你成为任何人的工具,也不想让你成为*的奴隶,我以为我不再寂寞,没想到生出的是这样的笨蛋!空具实力,没有相应的智慧,就没有与我平等对话的资格!

给你时间,给你机会,让你成长,但是,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叫我失望,否则,我真的会毁掉你!

也许无法毁去旱魃的强悍身体,但要抹去对方的神智,或封印或代之以自身的意志……道门三大符箓派茅山宗外门最善驱鬼御神,驾驭僵尸更是一大特色。虽然正统道门弟子大都不会分心这些被称之为外道的修行方法,但一法通,万法明,红花青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身为玉清正宗嫡传的秦霜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上清的法门!

即便耗损寿命也要使出惊天三剑,惟有一开始展示绝对的强势,接下来所说的话才会有分量!若是月明曜自己不知该走什么路,那便由她来告诉她!都是命运之外的产物,没有轮回的资格,成神是月明曜天然的使命,也是惟一可走的道路。

或许之前她还给与月明曜自我的选择,但此刻,她再无顾忌。

月明曜的眼中隐隐泛起委屈,上一刻还是温柔缠绵,下一刻便是严辞峻色,就算她新生,对人类的感情全然陌生,也觉得这样太过奇怪。

“步惊云在哪里?”也许只有这一件事才令秦霜满意,目的明确,行动果决,让她觉得月明曜并非无药可救,也许有所偏差,但也可以修正。

说出地点,微一想,月明曜低头解下腰间“归无”递给秦霜,这把刀,那个男人似乎很想要,她既关注那个男人的下落,那么这样做会令她高兴罢?

不是没有意识到秦霜的危险,不是没有察觉秦霜的杀机,但她还是循着本心行事了,不想做敌人,不想让对方失望,她的要求她一定会回应……这样的感觉,是脑中的知识中所不包含的内容,也许她该找个人来问一问,既然另外那个男人,秦霜不曾提起,那么便是他好了……

手握归无,立于树下,月明曜既已离去,先前被阻碍的雨水便肆无忌惮地倾泻下来,没有运转体内泪沧海的功用,任雨水将自己浇得湿透。

秦霜覆住双眼,身体的恢复,难掩心中的疲惫。怒意已然渐渐平息,渐渐明白纰漏由何而来。

或许她过于苛责月明曜了。没有历经轮回,月明曜只是残存于身体的意念衍生出的灵魂,纵然拥有相同的记忆,但魂魄并不完整,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同源而出的她,身体柔弱但神魂强大,完全相反的特质,不止是月明曜想要她来补完自身,她亦渴望艳羡想要回到那具曾无比熟悉的身体……不然不会下意识便用出了天魔法门去窥测对方的灵魂……

只是,怎么可能回去,她已经走得太远……责备月明曜,也是在厌憎自己,教训对方的话,一样可以适用于她。

因为遗憾,因为追悔,对一个人,一件事,太过执拗,太过在意的话,所想所念,均皆成魔。

无论如何努力想要补全现在的身体,总是有着种种无奈,技可以用,但贪图技的方便,渐渐便会遗忘了本来的目的。如果所求扭曲为只是要活下去,为了避免死亡而可以抛弃一切,那样的人,不如直接化为虚无,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是世界灭绝后也会继续的永恒。

沉湎下己身思绪的秦霜似乎忘记了庭中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如果说月明曜的举止令聂风惊诧莫名,秦霜的应对就更令他目瞪口呆。不经意回想适才的场景,忍不住耳热心跳。

繁密的树冠下,旁若无人的态度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个,周围密织的雨更如配合一般留出朦胧而私密的空间,相似的面孔,迥异的气质,自然而流畅的态度,不见丝毫淫邪,甚至叫人忽略了性别的畸异,旖旎缱绻中展现的似乎只是出于人之天性中所固有的美丽干净。

但,冰心照映中总有些违和的感觉,温柔缠绵只是外在,其下涌动着说不出是什么危险的暗流。日常与晋入战斗状态中的秦霜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寻常优雅自持,弱质纤纤,身上找不到丝毫江湖气息,一举一动礼仪天成,无论何时都不会散漫随意……一旦决意战斗,则立刻锋芒展露,所有的感情都被抽离,只剩下绝对的冷静和甚至一反常态的不择手段……

就像方才,明明不喜欢身体的接触,但初始猝不及防的失神后,便立刻克服本能用如此异常的手段夺回主动权……

简单,直接,有效……而无视在旁人眼中是多么惊世骇俗,聂风心底叹息一声,取过廊下的雨伞,撑开,走入庭中,遮住秦霜……若是之前,他也许会直接将秦霜抱回屋内而不做他想,但方才那一幕后,他下意识便摒弃了这个选择。

因为起身得仓促,未及束起的长发流泻而下,粘湿在尚存着红晕的玉颊上,平常略嫌无血的双唇呈出一种粉红的水色润泽,微显凌乱的衣襟领口松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由此而下,浸水后的薄衫贴在身上,隐透出自某个角度看来很是清楚的坟起……再向下,一双雪白的小脚踏在泥泞中……聂风尴尬地转开眼,一时竟不知该看何处好。

但当秦霜放下手,露出双眸,所有的魅惑风情立时化为不可接近的危险,已然化去紫色的瞳中隐隐跃动着电闪雷鸣,似乎即将凝聚为一场毫不留情的风暴……

“让白情和神母去上次的古庙,将步惊云带回来,”唇角挑起一个冷峻的弧度,“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