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们去最近的……海盗岛。”

冰冷的剑刃贴着老乔治满是皱褶的皮肤,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五十四岁的乔治只是个住在伦敦港附近村庄的普通渔民,没有老婆,更没有孩子,只有一艘又小又破似乎随时会漏的渔船。他从不远航,安心地过着打鱼、晒太阳的简单而平静的生活,从不为任何事而忧愁。

伦敦港太平太久,以至于老乔治遗忘了大海的危险,直到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两个歹徒抓住。

他发誓,他只是发现今天的月亮比较明亮,想快活地在岸边吹着海风抽一支烟而已。

“我、我只是个普通又单纯的老头子,从不、不知道什么海盗岛。”

“把你背上的纹身藏好再撒谎,蠢货。”

“……”

乔治无奈地举起双手,“好吧,但我现在只是个连剑都拿不起的老人。你们放下武器,我才能划船不是吗?”

“……先把你腰上的匕首丢下来。”

一声铁器掉在地上的脆响。

“还有衣服里面的。”

又是一声脆响。

“靴子脱下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抖出来。”

一阵不间断的窸窸窣窣。

“再把你的帽子……”

“上帝饶了我吧!”

安吉丽娜等着眼睛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帽子里取出一柄细细的小刀,沮丧地扔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她看向身边比她矮上一些的男孩,“这个老家伙不太老实。”

“我可老实了!真的!”被逮住的渔夫拔高嗓音,不满地辩驳道。

“住嘴,我没见过哪个老实人会在浑身上下塞满武器。”

索尔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摇摇头,“要不把他剥光?”

“别别别,我发誓我身上没有别的东西了!”

“好主意,那么由你来,小鬼,我腾不出手。”

“……”

又折腾十几分钟,安吉丽娜总算愿意相信眼前冒充普通渔民的老海盗再也没有藏住任何底牌。

她放下剑,揉了揉保持一个动作略有几分发酸的手腕。

“开船,如果你再耍什么滑头,我的剑刃会很乐意舔一舔的胸口,当然,还有里面的器官。”安吉丽娜说道。

“好吧好吧,小伙子。”老渔夫无奈地捡起桨,“我可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再去那个岛。对了,我叫乔治,你们呢?”

“少说废话,你现在是俘虏!”

老乔治不得不闭了嘴。

索尔幽幽地抬头瞟了一眼安吉丽娜,冷淡地道:“你也该少说几句话,你的声音真是难听死了。”

“小心我把你踹下船去,小鬼。”

安吉丽娜下意识地摸摸发疼的嗓子,恶狠狠地回答。

“说真的,年轻人。”老乔治的眼神同样往她身上飘去,“要不是你粗犷的喉咙,单凭脸我还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个男人呢。”

“闭嘴,俘虏没有发言权!”

安吉丽娜很清楚,要在海盗船上找到工作,就得认清一个事实:大部分愚蠢的男人都认为女人没有资格待在船上。

毕竟像马丁内斯船长那样特立独行的人绝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她不敢存什么侥幸。决定要借海盗船去加勒比海后,安吉丽娜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熏哑自己的嗓子。

说真的,要不是这是她自己的喉咙,她绝对不会认为声音的主人可能是个女人。

夜晚海上的雾气很重,船推开海水前行,同时亦要推开一层轻薄的纱。

安吉丽娜有点心烦。

“说真的,你们两个年轻人去那座岛做什么?”负责撑船的俘虏好像一点都不怕他们,他甚至大大方方地打量了一下船上的另外两个人,“你们看起来可不像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