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人离去之时已经是人去楼空的景象,只留下了收拾残局的侍婢。

他们走得很顺利,不像来时那么狼狈,寻找到马车也很容易,只是此时的二郎已经没有心情去买东西了,坐在车上就开始愤愤不平。

“那薛三郎有什么可牛的?不就是中了个解元吗?又不是状元!”他说着,还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显然是气得不轻。

“不过我听说了些关于薛三郎的事情。”三郎坐在马车里面,根本什么也没弄明白,都不知道二郎与三娘为什么要生气,此时只是为了陪兄长聊天罢了。

“什么事情?”

“这薛三郎啊,从小就是个怪胚,听闻小时候就极少笑,也不招人喜欢,年纪轻轻就少有老成的模样。偏偏就是聪颖,这才在薛家有些地位。发展到如今,薛家出了事情,长辈们都会寻薛三郎问询建议。听闻,薛家在长安做官的薛大郎,还是得了三郎的指点,才能去往长安的。

我还听说,薛家如今之所以能这般能耐,都是因为三郎将自己身边的弟弟们带到自己身边,亲自督促。没看薛家那几个猴子,看到薛三郎都毕恭毕敬的吗?跟看到了活祖宗似的。”

二郎听了,品味了半天,都觉得这些话是在夸薛三郎,而不是骂他,当即有些不高兴:“这有什么,不过是狐假虎威的兄长罢了。”

“岂止啊!听闻薛三郎如今还是个雏哥儿呢!”

“啊?!薛三郎如今也有十九岁了吧?”

“可不就是,听说他一心学习,辅导弟弟,无心于男女之事,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你想想啊,院里的奴婢,有几个不想上少爷床的?这薛三郎院里当然也有,你猜后果怎样?”

“怎样?”二郎急急追问。

“如花似玉的美人哟,就被薛三郎刮花了脸,割了舌头!”

二郎先是一惊,随后就乐了:“我看是薛三郎活儿不行吧……”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瞧了时映菡一眼,看到她一脸懵懂无知,当即松了一口气。

时映菡的确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薛三郎是想杀鸡儆猴,有了这个例子,怕是他的院子里面会十分安静。

“我瞧着印五郎也不是个好鸟,你瞧他府中的侍婢,各个长得就好似天上下来的似的,这些侍女他居然舍得让干粗活,要是我,都能当花瓶把她们供起来。”说着,还凑近了二郎,“印五郎那么有钱,这些侍女仅需眉目传情一番,怕是就能够得到泼天的富贵了!”

“你眼里也只有女人了。”

“你还不是看那个粉环看直眼了?”

两兄弟还在喋喋不休,时映菡则是无心偷听了,只是在心中思量自己的事情。

邱远之有可能收她为徒吗?

如果印五郎只是为了敷衍,做出缓兵之计该怎么办?

还有,她究竟该挑什么时候去印家呢?是送帖子,还是等印家邀请。

薛三郎今日的举动也有些可疑,他们很可以将事情做得极为漂亮,不让时映菡生疑。无论如何想,都觉得薛三郎是故意的,而目的……是想要刺激她吗?

想一想,她就觉得头昏脑涨的,最后也没有个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