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东正美医院

欧阳茵穿着件黑色呢绒长风衣,头上戴着顶黑色鸭舌帽遮挡住眼睛,红色长围巾绕着脖子几圈,遮在鼻子上,挡住半张脸,行色匆匆的冲进医院,沿着医用走廊低头疾步行走,转过两个弯后来到一个办公室前,直接推门进去,然后迅速关门反锁。

正在办公室里看客户病例资料的尚帝被吓了一跳,刚要发话,欧阳茵主动把帽子摘下,脱掉围巾和风衣,一屁股坐在会客椅上,长长喘了口气:“哎呀妈呀,疼死我,晕死我了。”

“欧阳?”尚帝这才认出眼前人,奇怪的问:“你干嘛呢?跟做贼似的。吓我一跳。”待看清楚欧阳茵头部情况时,更是动容的说:“哎哟我去,遇到什么事了,你这头怎么伤的那么重。”

原来,欧阳茵的整个额头,乌青发肿,布满紫黑淤血以及凝固不久的血块,明显受伤不轻,胡乱贴了几张创可贴,还渗着血;而脸部颧骨处,也是高高肿起,淤紫一片。欧阳茵与尚帝熟络,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告诉尚帝自己是刚刚被人用烟缸砸的,让尚帝赶紧看看是不是毁容了,需要做什么才能尽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尚帝让护士送来些医疗工具和药品,一边帮欧阳茵处理伤口,一边说:“你这伤真的很重啊。你看看,这块、这块,皮层崩裂,都伤着骨头了;还有,这片淤血那么严重,不及时散瘀,分分钟留印。我这是整容科,不是骨科外伤科,治不了这玩意。你必须先去外伤科把伤给养好了,才到我这处理美容的事情。”

感受到消毒酒精的刺激,欧阳茵呲着牙,一个劲的喊疼,却硬是不愿意到对应门诊就医。“你到底干什么了?是杀人全家还是夺人所爱,忍心下那么重手的人,心够狠的。这一不小心,可是会要命的。”尚帝半开玩笑的说,甚至劝欧阳茵最好还是去报警,避免以后检查出什么后患,也好有个可以追究的人。

“别提了,我跟一姐妹的男朋友好上,大吵一架,她发起狠来,给了我几下。”欧阳茵一肚子忿恨,但自己也是做了些不见得光的事情才招来祸害,想想还是咬咬牙息事宁人算了,把事情闹大,反倒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尚医生,我求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12月有部大戏要开拍,这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尽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你急也没用,这是硬伤,而且刚才你也说了,有头晕和作呕现象,这是轻微脑震荡的征兆。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额骨情况,对症下药。然后,静养!”尚帝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欧阳茵咬牙切齿的说:“好啊你个李曼芳、程少芝,下手太狠了!你们毁我容,我要让你们在这圈子里没法混。”

当下,刑侦大队三队审讯室

“这就是当时的情形。”尚帝看着照片,向关海和郝萍陈述了当年见到欧阳茵的全过程。

“之后呢?”关海听完,追问起来。

“之后?没有之后了!”尚帝很肯定的说:“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当时我给她伤口上了些消炎祛瘀的药,对她的伤势只有缓解但应该没有太大的帮助,所以劝她一定要去外科门诊做详细检查,她临走时也点头同意。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欧阳茵。因为她的整容并没有完成,还有一点后续收尾,我打电话给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郝萍将信将疑的问:“现在说的那么清楚肯定,为什么一开始你却说不记得这人?”

尚帝苦笑起来:“警察同志,当年我一年做美容整形接触几百个女性,你们刚开始提欧阳茵名字的时候,我确实不记得是谁,直到看到这张照片,才把人和名字对起来。而我还对她有印象,也就是因为这次最后的见面。她当时伤的确实不轻,整个额骨处我怀疑出现骨裂现象,绝对属于有人故意下重手致伤,只不过伤的不是要害部位,所以没有性命危险罢了。”

“她当时有提到是谁伤她的吗?”

尚帝歪头想了想,摇摇头说:“时间太长,不记得了。当时欧阳茵情绪激动,好像提到过两个名字,是两个还是一个?对不起,警察同志,真不记得。”

“有说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女的!伤她的绝对是女的!这点我倒是可以肯定,因为欧阳茵提到过姐妹,还说她被打也是因为抢人姐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