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我的外孙女”,瑾梅惊的从椅子上腾起身子,稀里糊涂的竟忘记了银杏这囡囡,她急切的问道:“她把银杏如何了,”

“太太,我说了,你千万得挺住啊,周家的人在门口放了话,说银杏小姐是……”

“他们说银杏是什么,说,”

“说,说银杏小姐是孽种,周太太替咱们处置了。”

“处置了,”瑾梅重重的落到椅子上,像无法动弹的雕塑,僵硬的直在那里。

“太太,太太你沒事吧”,丫鬟吓的嘤嘤的哭起來,“太太,他们好歹毒啊,”

半晌,瑾梅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们如何处置的,”

“太太,我不知道啊,听,听他们的意思,他们沒有给银杏小姐留活路啊”,丫鬟伏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个小厮冲了进來,张口即道:“太太,不好了,周家的男佣在我们门前,在我们门前……”

瑾梅“啪”的一拍桌子,全身颤栗不已,“你们,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他们周家还沒有本事把我们赶尽杀绝,天塌下來有我顶着,你们慌什么慌,”

“太太,周家的男佣在我们门前撒尿啊,”

“他……他们,”瑾梅捂着胸口,一张脸痛苦的变了形。

丫鬟哭道:“太太,他们用如此下三滥的办法羞辱我们,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琪雯忙给瑾梅倒了一杯水,往外赶丫鬟和小厮,“好了,好了,太太已经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别在这火上浇油,把太太气出好歹來。”

丫鬟和小厮退了下去,瑾梅喝了半杯水,眼泪汪汪的躺坐在椅子上,昂起头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琪雯只得干巴巴的陪着她,低头玩弄指甲坐的腰板发酸,不安的左右扭动双腿。

“琪雯,你累的话就回屋歇着,我一个人坐这待会。”

“妈,我不累,我陪你说说话。”

“琪雯呐,妈以前对你有看法,处处的为难你,你恨妈吗,”

琪雯十三岁被卖到烟花柳巷,吃尽了世间的苦头,能嫁到刘家已是天大的福气。那致高虽爱赌喜嫖,却对她百依百顺,这些年瑾梅的冷眼相待,比上她之前的遭遇根本算不得什么。瑾梅这么一问,她反而有些感动,轻柔的道:“妈,我为何要恨你,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掌管这么大的家,整日操劳我们的吃穿开销,你是这个家里最辛苦的人,我感谢你都來不及。”

“你呀,你的脾气要我说,是难得的好脾气,就图你这个优点,我才顺着致高把你娶进刘家。因为刘家的人都个性太强,都是自私的只管自个快活的主,比如说我,我硬是要你二姐嫁给周少爷,总觉得这是你二姐最好的归宿,到头來呢,哎。”

瑾梅长长的叹了口气,“刘家的儿媳妇可不能再我行我素,琪雯,我只问你一句,你肚里的孩子可是致高的,”

琪雯大吃一惊,忙回应道:“妈,可不是致高的,我,我嫁给致高后,我就只有致高一个男人。”

“你敢不敢发个毒誓,”

“我敢,我要是背着致高在外头找野男人,我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瑾梅望她脸蛋涨的通红,呵呵笑了,“行了,妈相信你了,答应妈,这一胎如果是个丫头,你再怀上一胎,不要学你二姐,口口声声男女都一样,她那是嘴巴硬,生男生女自古都是有别的,她要是生的是个男娃,周家至少能放孩子一条生路啊,”

“妈,我懂,十个八个我都生,我一定给刘家生个小子。”

“那我就放心了,琪雯,坐到妈身边來,妈有重要的事跟你讲。”

琪雯把椅子挪到瑾梅跟前,瑾梅亲热的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肚子上來回的抚摸。

“妈,你感受到了吗,他在使劲踢我。”

“踢你好啊,小子的力气才大。”

两人相视一笑,瑾梅道:“琪雯,妈想把整个家交给你,以后你來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