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菲急的要哭出來,“我可以帮你们做事啊,他怎么可以怀疑我。”

“这不是怀疑,这是事实。”

凌菲握住小莲的手,“麻烦你转告曹璐,我只是想救我的丈夫,只有这唯一的念想,你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和我讲。”

小莲含笑点了一下头。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无意中听陆地说起,他这两天在坐等大鱼落网,我猜想这可能和你们有关系。”

小莲的笑容忽的散去,“坐等大鱼落网,他是这么讲的,”

“我确定,这是他的原话。”

小莲忙起身穿上大衣,“周小姐,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下午茶”,她朝凌菲伸出一只手,庄重而感激的样子,“谢谢你替我们保密,更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她走了几步远,又返了回來,在桌上放下一瓶冻疮膏和一袋甘草片,说道:“这是曹璐送你的,他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还有,你今天穿的旗袍很漂亮,我会告诉他的。”

凌菲把曹璐的关爱放在掌心里摩挲,心猛然间热的发烫,像炉火上熬煮的蜂蜜水,甜的化不开,烫的血液沸腾,她的精神支柱瞬间还原到她与他相遇后的模样,他救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在每个难眠的夜晚借她一个无形的安全的肩膀,他并沒有抛弃她,他喜欢她。

念及此,满足的轻浅的笑在她的脸上持久的绽放。

日落黄昏时分,凌菲才离开餐厅,夏瑾沫鬼魂般飘到她的面前,“周小姐,周家正鸡犬不宁,你却躲在这喝下午茶,好不惬意啊。她是谁,你们在聊什么,”

凌菲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夏瑾沫疾步跟上,“别以为你要做站长夫人了我就怕你,等我调查出你在背后偷偷捣的鬼,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凌菲头也不回,呛她道:“你如果调查出了什么,你就去告诉你的上级,让你的上级來对付我好了,你现在是我的服侍丫鬟,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你一直这样跟着我,你不嫌累,我都替你感到累。”

夏瑾沫一把拉住凌菲,放下狠话,“你还是痛快的交代了,免得我查出了蛛丝马迹,你不得不品尝鞭子打在身上的滋味,噢,我差点忘了,还有一种刑讯的方式,周小姐大概沒听说过,我现在给你描述一下,就是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把你的指甲盖通通剥掉。周小姐,我想你是不愿有这样的经历的,对吗,”

凌菲拍掉她的手,冷笑道:“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你们陆战长对我怎样怎样的好,”

夏瑾沫竖起食指对着她,“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是不是**的人,,”

“我听不懂你的话,现在太阳还未下山,你倒开始做梦了,我是周家的大小姐,陆地的未婚妻。”

四目相对了几秒钟,夏瑾沫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凌菲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根本预料不到即将到來的残酷和凶险。

静悄悄的夜,四处无声,王妈睡在靠近大门口的小房间里,辗转反侧。西北风呼啦啦的晃动窗户,陈旧的玻璃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王妈翻了个身,床板吱吱呀呀。她年纪大了,睡眠本欠佳,加上这床铺许久沒用过,有股冲人的湿霉味,躺在上面,透着阴冷的凉。

王妈睁着眼睛盘算,这屋子好些年沒住过人了,当时建这屋子,是为了方便李管家半夜为大少爷开门。那时大少爷读书勤奋,和几个同窗常在学堂里讨论功课到很晚,太太心疼少爷,每晚做好点心交给李管家,让李管家叮嘱夜归的大少爷吃下去。

那时的周家生机勃勃,她和李管家都是年轻单纯的,浑身充满着干劲,春日里百花齐放,夏日里蜻蜓点水,秋日里落叶缤纷,冬日里月光如雪,万物美的如诗如画。王妈陷在回忆里,耳畔传來大少爷朗朗的读书声,她那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的啼哭声,百鸟清脆的歌声,微风从柳枝上拂过的沙沙声,大自然在愉悦的放声高歌,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她抚摸自己皱纹密布的脸,这人和宅子一样,时间长了,年纪大了,便变得腐朽和枯燥,往往失去了当初的欣喜和印象。光阴流转,世事变迁,周家已不是从前的周家了,少爷离家出走,李管家也莫名的不知去向,太太幻想少爷会在深夜回家,以防沒有人开门而把他挡在门外,于是吩咐她信任的王妈坚守李管家曾经的岗位。

风越來越大,哧啦哧啦的横扫屋顶,从房梁上窜下一阵寒风扑到王妈身上,王妈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往被窝里缩了缩。这时,大门上响起“咚咚咚”的敲击声,王妈竖起耳朵听,可那声音响了几下就停住了,也许是大风旋起一对狮子门环发出的响动,她迷迷糊糊的沒有当回事。

过了一会,“咚咚咚”的声音又响起,王妈打了个激灵,难道是大少爷回來了,她拉起电灯,裹上棉袄,趿拉着棉鞋打开屋门,瞬时,狂风潮水般涌进屋子,撂她一个踉跄。她眯着老花眼,双手挡在脸前,艰难的踱步到大门前,心中暗道,这风怎如此的大,夏天刮台风时也沒见过这么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