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穆柏南记忆中,第一次,她如此冷然与坚决。

以往的苏饰可偶尔也会闹小脾气,但都掺杂着怄气,这一次却不同。

“做错事的是我, 无论多难,我都无谓。”他的眸色沉了沉。

迎合他深邃的眉眼,她淡雅一笑“以后不要再提了。”

或许,她始终会介意,但只要不提及,她就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可儿,无论我做错什么,答应我,怎样闹都好,别离开我,行么?”他的嗓音里全然无情绪,微波不惊。

她的陌生,第一次让他意识到危机感。

以往,他会自己还有着少许的自信,起码他可以笃定,苏饰可是爱他的,如今他连赌注都要失去了。

苏饰可唇角笑意越发鲜明,这好似是前两天,她所对他说的话。

纵然生气,但她很是清楚,像她这种被吃定的人又怎会随意离开他。

“ 我们两个算是礼尚往来么?”苏饰可有意调笑道。如此拘谨的氛围,令她极度不适。

穆柏南轻眯双眸,薄唇微勾“可儿懂就好。”

她轻轻抬头,唇瓣落入他的脸颊之上,含笑道:“别想那么多,开心点。”

听着她的安慰,他心底的暖流也缓缓流动起来。

到了傍晚。

凝着一桌子的菜式,她本该冲着穆柏南甜腻一笑,说一句“老公辛苦了”,如今却只是干坐在这里,彼此不知说些什么好。

“看什么呢,吃吧。”穆柏南夹了一块肉放入她的碗中。

她吸了吸鼻子,想说些什么,又不知怎样开头不算太尴尬。

思量许久,苏饰可垂下眼,低低一笑“穆柏南,生日快乐。”

他的筷子僵持在半空,抿了抿唇,淡声发问“你怎么知道的?”

自从他父母去世,他再也没有过生日,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苏饰可不作回答,起身拿过了一旁的蛋糕。

将包装的严严实实的蛋糕放置在桌上,她不紧不慢的解开自己亲手系上的蝴蝶扣。

拿开了包装盒,即使蛋糕被水果包围住,中间的字母却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穆柏南的视线紧盯着上方的字母,久久移不开视线。

“感谢你的母亲将这么优秀的你送到我身边、感谢十三年前的相遇、感谢你在我黯淡的人生中出现。”话音落下,她的眼泪便难以自控,她抬头,实在不想再这样高兴地日子落泪。

“别说话好么?听我说完,因为我害怕,你一说话,我就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了。”她微微转过了头,看了看穆柏南俊逸的脸颊,征求着他的意见。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直了直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收回视线,苏饰可微微低头,眉眼带笑。

“那一年我刚被爷爷从孤儿院领养回来,我很自卑所以讨厌认识小朋友,那个时候有个少年会吹口琴,那悦耳的旋律像似被下蛊一般,令人着迷,于是,我就每天都去听,有一天被他发现了,我很害怕,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说了一些并不算好听的话,然后将他的口琴扔给我,就这样,我爱了一个人十三年,不知疲倦。”

话音落下,苏饰可嘲弄的笑了笑,如此白痴的事大概只有她会做出来吧。

她掏出了口袋中的口琴,眼泪顺势滑落滴落在口琴之上。

“你看,这是我们相遇的证据,也是我爱了你十三年的见证,有时我感觉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可见你那么优秀,我又怎么敢落后呢。”

苏饰可将自己手中的口琴双手奉上。

穆柏南将唇抿的死紧,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将她吓跑了,甚至责怪过自己的不善言辞。

那个女孩有一双动人的眼眸,而他却早在潜意识中忘记了她是谁。

他曾想过,他们之间相遇不过几个月,她怎么就如此的死心塌地,现在看来,他知道答案了。

接过她手中的口琴,穆柏南将口琴放入唇边,吹出了悦耳的旋律,不比十三年前的那般好听,却也差不到哪去。

这么多年,自从那次后,他再也不曾碰过口琴。

伴随着悦耳的旋律,那段丢失的回忆好似已重回到脑海,他早就发现她在那里了,只是那天,她竟然听着听着睡着了,他有些些许的怒意。

穆柏南在想,自己是否因为那双眼眸才选择同意与林樱娅的婚事呢?

通红的眼底,眼泪随之而出。

“可儿,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他紧蹙眉峰,眼中满是心疼。

宁愿被他猜忌、怀疑也不远说出事实的真相。

“因为我害怕,我说了,你会因为怜悯跟我在一起。”那样的话,恐怕连穆柏南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感动有了爱情,还是先有了爱情然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