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同时,苏饰可的心口一阵生涩的疼。

妈妈,你爱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如今竟理直气壮的与我争辩,他没有错。

林阳云急忙否认。

“不,错的是我与樱娅的妈妈。”

苏饰可望着他连头都不敢抬起的模样,她笑得尤为惬意。

“不要再要求见我,我苏饰可也不是你的女儿,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当然,林樱娅不是我的姐姐,我真为我的出生而感到耻辱,再见,林阳云先生。”

话音一落,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手却因林阳云突然一言,而顿住。

“我知道你妈妈在哪。”

苏饰可重新将电话贴入自己的耳际,清雅的嗓音中掺杂着几分不耐烦。

“说。”

林阳云望着苏饰可“我要你放过樱娅。”

这一言早已在苏饰可预料之内,而她的回答也早就准备好了。

她拿开了自己手中的电话,精致的脸庞勾笑。

苏饰可一瞬不瞬的望着林阳云,嗓音很低,嘴型却尤为明显。

“不、可、能。”

实则,这次从古镇回来,她便不想再追究过去的是是非非。

在别墅那一夜,沈耀之一袭白衣来到她身旁,纵然,她比谁都清楚,那是一个梦,而她却忍不住的想要去当真。

沈耀之告知她。

要活的快乐,对他而言才是最大的欣慰。

不要再追究谁是谁非。

纵然没有林樱娅,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她决定与穆柏南好好相爱,不在纠缠这些琐碎的事之中。

而他竟拿妈妈的信息作为筹码,让她放过林樱娅。

苏饰可哑声失笑。

看来,在林樱娅的心里,她苏饰可的确是一个卑鄙小人。

思及至此,她狠狠的挂断了电话,潇洒离开。

林阳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力哭诉,只是任由眼泪滑落。

他曾经错的一塌糊涂,唯一的愿望便是留住林樱娅,现在看来,也是那样的无力。

从阴冷的监狱走出,苏饰可顿下了脚步,微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

她微微一笑,低浅的嗓音带着深深浅浅的笑意。

“耀哥哥,你还好么?我很好,至少从过去中醒悟,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小朋友会很幸福,替你幸福下去。”

可能无法做个坏人,却又无法逼迫自己善良。

就这样吧,让我带着自己所做的错事在这片天空之下生活。

她沉沉的吸了口气,仿佛身边还余留沈耀之的味道,那般清新。

五年了,耀哥哥,你离开小朋友五年了,我曾失落过,一度想轻生过,但最后我都坚持下来,因为我曾说过,你温柔像水,我无法再遇见第二个像水的男人,但我的心里有一个就够了。

苏饰可唇角勾笑,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出。

耀哥哥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所以,我在努力使得自己变成坚强的人。

虽然,还是会掉眼泪,虽然还是会难过,但是我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会彷徨,不会失措。

因为在这条路上,我不再是一个人,不再伴随着孤独前行。

走出了监狱大门,她垂眸,看着自己白暂的鞋子,看的入神。

尤为刺耳的喇叭声打算了她的思绪。

她缓缓抬头,在见到趴在车窗的穆皓修时,她眉眼带笑,快步走了过去。

上了车,她视线流转,落入了穆柏南那张俊逸的侧颜之上。

“真巧——”

穆柏南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薄唇勾起了精致的弧线。

“的确很巧,要不要考虑陪我吃午餐?”

苏饰可微微一笑,略显娇羞的点了点头“要最贵的。”

此言一出,将始终如一的穆皓修逗笑了。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苏饰可。

“妈咪,你是在监狱饿坏了么?”

苏饰可微侧过头,遥望着禁锢人自由的监狱,她唇角笑容不变。

“老公,开车吧。”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踏入这里,也是人生之中唯一的一次。

眼见她神采奕奕,穆柏南微挑眉。

“想通什么了?”

苏饰可直了直身子,握着安全带的手紧了又紧。

她沉沉的吸了口气。

“释怀,释怀过去的不完美,不美好,林家的事从此与我再无关联,我妈妈的事,我也不会再过问,待VR危机一解除,我们就回到美国吧,哪里有爷爷,你说好么?老公——”

这一句,她问的很轻,甚至有些疲倦的感觉。

美国也有VR的公司,穆柏南完全可以到那边发展,虽然她这样说有些自私,但,这里存在了太多的不美好,有她的,也有穆柏南的。

穆柏南看着前方的道路,宽敞的路总会令人心情舒畅,崎岖小路也总会令人感到恐惧。

深怕下一秒便会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