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洛英的性子属于越着急,越词不达意的那种:“阿蛮,你可见过这世界上,有何物,能叫人都喜欢?”

阿蛮不懂其意:“你直言便是。”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叫所有人都中意。就连钱财,在遇到是金钱如粪土人面前,也失去了作用。可瑄公子,却能叫人人都称赞,完美的好似不像活着的人一般。”

阿蛮终于听出端倪,忍不住为心上人辩护:“或许,他就是那个性子也不定。这世间不是也有许多如你阿爹一样的大家嘛,一样为人敬仰。”

洛英想不到她竟然已经情根深种,竟然抬出自己阿爹做掩护,不由得苦笑:“我爹那般,也就除了我娘和我,就连门下弟子,也有忍不住其怪异性格而离去的,何况天下人乎?”

见她目中晦涩,阿蛮知道她是想起了师父。

听说当年介琰便是十分桀骜,不知何故跟巨子狠狠的吵了一架,自此便一路南下,隐居在碧山之上。

少年得志的介琰,曾经是墨门最得意的存在。巨子待他亦师亦父,只怕这份痛,才会让他在之后一直不再收亲传弟子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阿蛮心中一软,连带方才心中的火也顿时化为抱歉:“洛英,我不是有意的。”

“无碍。”洛英绽开一个干净的笑容:“阿蛮,你了解瑄公子吗?”

阿蛮胸有成竹,刚要开口,便被洛英急冲冲打断:“我是说,除了他的身份之外,你真的了解他吗?或者换个说法,你,喜欢他什么呢?”

一句话,问的她顿时瞠目结舌。

回去的路上,阿蛮一直默不作声,在心底将这个问题翻来覆去。

到底喜欢他什么?

是初次相见,那惊为天人的外貌?还是温润如玉的性子?亦或者,是举手投足时间的贵气逼人?

比起陈恒,这外貌就稍显逊色;比如齐睿,他的行为更显得若即若离。这两男子,如论是谁,地位都高于他许多。

可为何,却偏偏在心底,刻出了他的名字?

身侧的洛英早已经睡的香甜,唇角上扬,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她却失眠了。

左右睡不着,披上褙子,信步在窗边,却在不经意间目光扫向外面时,顿时愣住。

那在心头盘踞了一晚上的人儿啊,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眼前。

他怎么来了?

是为昨晚被陈恒掳走来跟我解释?还是心中惦念?

若说阿蛮还有些犹豫,拿不准自己应该是矜持一些还是晾他一晾,却在看到那眼底漾起的笑容时,喉头一动,弯腰提起鞋子,疾步向外走去。

若说一开始还怕被人听到,脚步轻缓。那么等到了楼下时,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往下冲了。恨不得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门分左右,此刻虚掩了一条缝,却遮住了她的视线。阿蛮心急,上前推开,卫瑄那纤长的身姿赫然出现在面前。

许是没想到她下来的动作这样快,他目中微微错愕,很快,就化成了一汪泉水。

温柔的几乎要将人腻死其中。

一天的委屈,方才的不甘,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怎的这会儿来了?”阿蛮快步上前,待走到他面前时,停下步子,仔细瞧了他眼底淡淡的青,有些心疼:“昨晚没睡好吗?”

“嗯。”卫瑄伸出手,握住抚在自己脸上的柔胰,声音如清泉缓缓流淌:“担心你,一夜未眠。”

他眼底是浓浓的自责和深切的关心,眼底还有证据,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

阿蛮心中激动,又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脱口而出:“我无碍的。”

“都怪我。”卫瑄神色落寞:“若非我将你带去殿前,也不会被他们二人看见。”

“怎是你的错?”少女极力捍卫自己心上人的尊严:“要乖,也只能怪他们两人,凭着自己的权势,便张牙舞爪的,肆意妄为。”

她生气时鼓着一张小脸,跟个小包子一样,饶是心中再大的火,瞧着这样子,也没了怒意。

卫瑄长臂一揽,阿蛮顺势躺在了他的怀中。

“阿蛮。”

“嗯?”少女满心欢喜,手指搅着他垂在胸前的乌发,挑起一缕,在手中把玩。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阿蛮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欣喜若然:“可是那位绝色公主的故事?”

“嗯。”

“自然记得。”

阿蛮收回眼,唇角眼底皆是笑意:“那位公主,因为生的貌美,被一位王给看上了,对不对?”

“当时,他还不是王。”

月夜明,夜微凉。

卫瑄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清冷的月色中,显得有些萧瑟。

“那位公子的国,在六国之重,地位尚轻。他心悦公主,公主也心悦于他,两人私定终身,甚至,诞下了另一位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