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坏了?”

对上洛英那张好奇的小脸,介琰怎么也说不出口,你的性命就要被这小子给弄死了。

他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是面对这个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师妹,还是心中爱护的。加上护犊子的心态,立马起了要清理门户的想法。

只是他忽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

“咱们师父,是不是很器重这小子啊。”

“从前是。”洛英歪着脑袋,头顶的百会穴上还留着一根银针,不敢做大动作:“不过后来不知为何,阿爹将他逐出了师门。还说从此之后,不许他以墨门徒弟自称。”

说罢之后,看了一眼介琰的面色,瞧瞧道:“我觉得我阿爹是不是有喜欢逐关门弟子出师门的习惯啊。你不知道,兰君那天可伤心了,虽然没哭,可是小脸惨白惨白的。这么小的年纪,又是背井离乡的,可怎么活啊。可是阿爹怎么都不听我的,一定要赶他走。”

介琰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要紧处,连忙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

洛英忽然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介琰一看这笑,就知道药丸。

果不其然,洛英羞涩的很:“我怕小师弟没地方去,便将他寄样在了外室一位伯伯家中。好在他乖巧的很,只是央我替他去藏书阁中拿一些书出来读。”

介琰心中一沉:“难道就没人发现?”

“当然啦。”洛英笑的满脸得意:“我藏人的功夫,可是阿爹阿娘都自愧不如的呢。再说了,小师弟也听话,性子也好。那会儿我被阿娘禁足,不能出山。都是偷偷跑去找他玩的。他这个人嘴巴严,还善解人意,就是不明白,为何阿爹要将他逐出师门。”

介琰看着洛英捧着一张小脸,还愁容满面的样子,心中的火真是冒三丈高。

他还是说呢,这小子怎么将所有的事情弄的这么清楚。

当初那晶石的事情,因为事情实在是过于骇人。一块儿破小的石头,竟然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天下会乱成什么样,而洛英肯定也会受牵连。

所以这件事除了师父师娘之外,就就告诉别人。洛英估计也是自己好奇,长大了从父母处得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丫头,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啊。

看着介琰在一旁的捶胸顿足,洛英不解的很:“七师兄,你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也扎几针啊。”

介琰望着她,默默无言两行泪。

好了,现在觉得,他家的小徒弟长个心眼也不错了。起码不会犯这种错误,君不见她对卫瑄的态度嘛。

你若无情我便休,拿得起放得下,才是他介琰的徒弟。

某位师父的小尾巴又开始翘起来了,自鸣得意了好一阵子,直到看到床榻上这熊孩子,才开始重新犯愁起来。

怎么办?

听周行的口气,好似对这位兰君很是不喜。这也难怪,名士也好,方士也罢。都是有风骨的,兰君这种行为,首先就破话了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何况他早早的被便逐出了墨门,却还对周行说自己是墨门的弟子,混淆视听。

那不成这小子还图了别样的心思?

介琰忍不住想着,觉得要不还是趁早解决了他拉到,省的日后生出祸根。

难怪师父将他逐出师门,定然是早早的发现了次子的狼子野心,所以才会当机立断。

看着旁边一无所知的洛英,介琰生平头一回发现,活的无知,也是种幸福啊。

小师妹闯下的祸,还是要自己去收拾干净呢。

不过,阿蛮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呢?

阿蛮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微微暗了。

她走的很快,胸中带了一丝的委屈和怒意。

待到门口时,才微微停下脚步,顿了顿后,恢复面色如常,这才抬脚进屋。

一进去,便对上了正在院子里面劈柴的介琰。

“阿蛮,你终于回来了!”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然为何师父的眼中好似涌出了激动的泪花,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能不委屈呢。

介琰思来想去,兰君这个人是一定留不得的。可问题来了。

依着他的身手,解决掉此人一点不难。可毕竟也是三十多的男人,欺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总是有些不大光彩。

而周行那小子更是一根筋,若是叫他去,还要将前因后果告诉他。虽说他是洛英的另一半,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也不行。

最后的决定,还是得他自己去。

一边念叨着不省心的小师妹,一边开始惦记自己那乖徒弟。这孩子十年来竟然从未给自己找过什么麻烦,当然,卫瑄那档子事是不能怪她的。

所以见到了阿蛮,才会这般。

“怎么了?”

总不好说是从前觉得对你太不好了才会这样,介琰收起激动,眼巴巴的望着她:“劈叉劈的手疼。”

哎哟哟,委屈的那样模样,真是!